祝英台失望的搖搖頭:“你可以不認同我。”
“但是你不能做那種貪戀權勢富貴,愛慕虛榮的小人。”
謝清言有點撐不住了,終於問道:“不是,我有個問題。”
“貪戀富貴,愛慕虛榮這又怎麼了?”
“誰能蓬蒿裡,老死不封侯?”
謝清言不明所以,就算她真的是愛慕虛榮之人,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的。
這不正說明她力求上進嗎?
祝英台聽到這話,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極度鄙夷。
隨即,她失望的神色變得非常失望:
“這便是我和你的不同,謝公子,你圖謀功名前程,我卻從來不看重這些。”
“我不求做官,也不求封侯拜相,這些東西,我從無圖謀。”
“因此,我們不是一路人。”
這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堅定異常。
廊下風聲蕭瑟,亭中樹影婆娑。
祝英台說完這段話,微微昂首,便已是目空一切的淩然傲骨。
她氣質本就出塵,清麗的仿若鈴蘭,又像梨花高潔純白。
這些話,倒是和她氣質十分相映。
她雖單純善良,其實也漸漸明白了謝清言這番話裡好意提醒的意味。
隻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幾個字在祝英台心中無比清晰,她的眼神也更加堅定。
謝清言的話裡,都是對權勢富貴的赤裸裸的欲望。
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要追求那些功名富貴。
這些身外之物有什麼好?在她眼裡,都不如人間真情來的可貴。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好在她遇到了山伯,這世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奇妙。
山伯從來不會對自己說這些話。
她想到山伯,眼下雖麵臨著女子身份泄露的危機,可不知怎麼的,她心裡卻像吃了蜜糖一般,甜絲絲的。
眼看祝英台那種失望的目光純粹又直接的投射過來,帶著一種不染塵埃的理想主義。
謝清言就知道,這位大小姐跟自己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
真是給這狗係統害的,回回撞人家冷臉上。
謝清言倒也攤牌了,淡漠道:
“確實不是一路人。”
“隻是,你口口聲聲不圖功名利祿,那你又為什麼要來書院讀書?”
“你想做學問?想要讀書?這難道就不是圖謀嗎?”
祝英台被這一連串的反問氣的臉紅,急忙分辯道:
“這怎麼能一樣?我圖的是學問本身,是道理,而非那些外在的、汙濁的東西!”
“有何不同?”
謝清言打斷她,直視著祝英台有些慌亂的眼睛:
“你說你什麼也不圖,那你跟梁山伯交好,不也是圖他品格仁厚嗎?”
“他要是個卑鄙小人,你還會跟他來往?”
“本質都是有所圖謀。誰又比誰更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