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麼在很多事情上,他的種種表現,恐怕就指向一個很離譜的真相了。
謝清言喉嚨仿佛被凝住。
馬太守,你兒子是gay啊!
你兒子真的是同性戀啊。
救命,怎麼會有這種屬性的。
謝清言腦子一亂,伸手搭上束胸:
“文才兄,其實我不是要冒犯你。”
“我是……”
然而,她轉身的動作頓住了。
榻上的馬文才,不知何時已經闔上了眼。
呼吸均勻而綿長,顯然是醉得睡過去了。
謝清言更無語了。
是啊,怎麼忘了他酒量很差這件事了。
酒量很差,酒品卻還不錯。
被這麼一打岔,謝清言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甚至為剛剛發生的事毛骨悚然起來。
趕忙退出了房間,跑到書童房去叫馬統。
要不怎麼說他忠心呢,睡到這會兒被吵醒,聽到馬文才醉了酒,卻滿懷擔心。
“肯定是你惹得我們公子心煩意亂,他才會喝酒的!”
“自從來了尼山書院,公子就像是被狐狸精勾了魂一樣,連老爺都管不住了。”
謝清言不欲與他爭辯:
“那你們府裡要請個高人看看了。”
馬太守逼死老婆又找替身,馬統不太聰明。
最有希望的馬文才現在還性向難說。
馬統不禁卡殼,又看見門口站著的桃枝。
冷幽幽的月色和燈籠的暖黃都打在她臉上,照得她整個人半明半暗,很有點鬼氣。
馬統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打了個哆嗦,急急忙忙請謝清言回去,自己照顧公子就行。
話音還落在耳畔,他人已經竄到了十步開外。
謝清言見到這景象,很難不對桃枝的本事表示驚疑:
“我真不明白,他怎麼這麼怕你。”
桃枝道:“就像王藍田他們不怕你,卻怕馬文才一樣?”
謝清言跟她並肩往小院回去,對她這個回答不禁感到好笑:
“你也把他打服了?”
桃枝默不作聲,過了好久才問她:
“為什麼他會喝醉?一個不喝酒的人喝醉,這太不尋常了。”
謝清言強自辯駁:“有什麼奇怪的?”
“都說善遊泳者溺於水,可是不會遊泳的溺死者不是也很多嗎?”
這話給桃枝聽的半晌無言:
“好像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今日到底發生何事,您這般方寸大亂?”
然而,就像桃枝沒有提遇到蘇安一事,謝清言也不會說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我又騙這位馬公子喝酒,明天醒來,他少不了要找我算賬。”
桃枝一聽就笑了:
“真的會嗎?”
“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在一個陷阱上連栽兩次?除非是他自己願意栽。”
“既然他願意,也就怪不了彆人。”
“您就彆擔心了。”
謝清言看她反應,想來她還是不大喜歡這位狠戾高傲的馬公子。
這般星夜歸來,還好謝道韞不在書院,這幾天都在東山彆墅與謝安丞相商量要事。
或者說,婚事。
謝清言記得自己學到詠雪之篇時,書上對於謝道韞身份的解釋。
公大兄無奕女,左將軍王凝之妻也。
琅琊王氏,王羲之次子王凝之。
謝清言想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心中無限鬱結襲來,連剛才那點心煩的原因都拋之腦後了。
在她知道的曆史之中,王凝之並不算是一個好夫婿,甚至可以說是庸碌。
隻是占著一個好家世,門當戶對,便能娶得謝道韞為妻。
成親之後,謝道韞回到謝家,對自己的夫婿發出感慨:
“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謝家子弟個個鐘靈毓秀,謝道韞文能寫詩,武能殺敵,大概她怎麼也想不到世間會有王凝之這樣無能的蠢材。
而王凝之此人也再次證明了她的眼光之精準。
會稽被攻時,府中幕僚建議王凝之準備防禦,王凝之卻拒絕了這項提議,反而進入靜室禱告。
還跟眾將士說自己請下鬼兵守住各路要津,賊兵不能犯。
結果當然是城被攻破,王凝之被一刀梟首,活的糊裡糊塗,死的叫人笑話。
真是類人群星閃耀時。
雖然係統早已說明這個位麵的謝道韞和王凝之跟曆史上的人並不相同。
此位麵的王凝之也沒有這麼不堪。
但謝清言還是忍不住心中鬱鬱。
連係統都看不下去了,主動安慰她:
【宿主彆太在意了,這些都隻是過客而已。】
謝清言真被它給弄沒招了:
【你倒是來試試。】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馬文才,為免他明早起來想起自己差點與一個男子酒後亂性,暴怒之下把自己打死,連忙問:
【快彆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先告訴我,這個位麵裡,馬文才戰力如何?】
係統安靜了好一會兒,各種機械音響個不停:
【位麵戰力相對混亂,經過測算,宿主所說的目標人物武力值超過一般人,但低於祝英齊】
謝清言有點意外,更多的卻是欣喜。
這個位麵有時候挺不像話的,馬文才算是她目前已知的戰力最強者。
這麼強的反派不是好事,如果渡化不了,總得有個planB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