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森林之心的祝福”後,小隊成員感覺自身仿佛與這片廣袤的永恒雨林建立了一種無形的鏈接。空氣中原本令人不適的秩序能量壓製感大大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魚得水的順暢感,甚至能隱約感知到遠處那片“蒼白之圈”傳來的、如同傷口發炎般的痛苦脈動。
他們沒有返回村落,而是直接按照既定的方向,全速向西北方進發。加持了森林祝福,他們在密林中的行進速度快了數倍,身形更加矯健,能輕易避開盤根錯節的障礙,仿佛林木都在為他們讓路。
隨著距離的拉近,周圍的環境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生機勃勃的綠色逐漸被一種病態的灰白所取代。樹葉開始枯萎、卷曲,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類似霜晶的秩序能量殘留。空氣中的生命力變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感。蟲鳴鳥叫徹底消失,隻剩下風吹過枯枝發出的嗚咽聲。
“我們接近了。”洛瑟瑪低聲道,他的感知最為敏銳,“森林的‘痛苦’在這裡變得非常清晰。”
終於,他們穿過了最後一道由垂死巨木構成的屏障,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所謂的“蒼白之圈”,並非一個規則的圓形,而是一片廣袤的、被強行扭曲的土地。大地龜裂,植被大麵積枯死,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白色調。空氣中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稀薄的白色能量霧氣,這些霧氣正是高度凝聚的秩序能量,它們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所過之處,連最後一絲生機都被徹底剝離。
在這片死寂區域的中心,隱約可見一片扭曲的、由某種暗色金屬和發光晶體構成的建築群,風格與之前的地下節點一脈相承,但規模更大,結構也更加詭異,仿佛是從異界強行嵌入這個世界的腫瘤。數道粗大的能量光柱從建築群中升起,連接著天空中被秩序能量染成灰白色的雲層。
而在建築群的外圍,可以看到一些活動的黑點——那是觀測者的巡邏單位,以及一些被秩序能量束縛、如同行屍走肉般移動的本地生物,甚至包括幾名眼神空洞、身上帶著“林歌之子”紋飾的土著。
“能量場強度極高,視覺和常規探測手段受到嚴重乾擾。”格裡斯姆的聲音從靈犀石中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我隻能勉強鎖定建築群的大概輪廓和幾個能量反應最強的點。小心,這裡的空間穩定性很差,可能存在隨機的小型空間裂隙。”
“森林祝福在起作用,”艾莉絲感受著周身那層翠綠光暈的流轉,“它正在持續抵消秩序能量的侵蝕,但消耗不小,我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瑟薇絲特觀察著遠處的建築群和巡邏隊,迅速製定計劃:“直接強攻不明智。影爪,你和我先行潛入,利用祝福的隱匿效果和秩序能量場的乾擾,摸清內部結構和關押俘虜的位置。洛瑟瑪,你留在這裡,利用植物網絡和暗月低語,嘗試與那些被控製的土著或區域內殘存的自然意識建立連接,獲取更多情報。艾希、艾莉絲、閃閃,你們在此建立隱蔽觀察點,隨時準備接應。”
她看向影爪:“我們走。”
兩道身影,一道融入陰影,一道精神力高度內斂,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入了那片蒼白死寂之地。
進入秩序能量場的瞬間,即便有森林祝福的保護,瑟薇絲特和影爪依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排斥感和精神壓力,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拒絕她們的存在。視覺和聽覺都受到扭曲,遠處的景物如同隔了一層毛玻璃,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觀測者士兵和那些漫無目的遊蕩的被控製生物。這些士兵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戴著全覆蓋式頭盔,手持散發著藍光的能量步槍,動作僵硬而精準。那些被控製的生物則眼神空洞,動作遲緩,如同提線木偶。
借助地形和秩序能量流本身的掩護,她們逐漸靠近了那片扭曲的建築群。靠近之後才發現,這些建築並非完全固定,其底部似乎連接著某種可移動的基座,部分結構還在緩慢地調整、變化。
“他們在改造這裡,試圖將這片區域完全‘秩序化’,變成一個永久性的據點。”瑟薇絲特通過靈犀石低語。
影爪則憑借著超凡的潛行技巧,如同壁虎般攀附在冰冷的金屬外壁上,尋找著入口和通風管道。她很快發現了一個用於排放廢氣的管道口,雖然有著能量柵格封鎖,但在她特製的消音工具和森林祝福對秩序能量的輕微乾擾下,無聲地解除並鑽了進去。
瑟薇絲特則留在外圍,精神力如同蛛網般擴散開來,謹慎地感知著建築內部的能量流動和精神波動。她很快鎖定了幾處能量反應異常的區域——可能是能源核心、控製中樞,或者……囚牢。
就在這時,洛瑟瑪的聲音帶著一絲急迫傳來:“瑟薇絲特大人,影爪!我通過一株尚未完全枯死的古樹殘骸,捕捉到了一段微弱的求救精神波動!來自建築群地下深處!是那些被捕獲的‘林歌之子’!他們被關押在一個……一個能量抽取室裡!觀測者正在強行抽取他們的生命力和與森林的聯係,試圖用來……‘校準’某種裝置,似乎與尋找‘催化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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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潛入內部的影爪也傳回了訊息:“發現囚牢區域,位於地下三層。守衛森嚴,有能量屏障。但……我還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封閉空間,裡麵傳來非常強大且……憤怒的生命波動!不像是觀測者的造物,也不完全是本地生物……感覺……很古老,非常古老!而且它似乎被秩序鎖鏈束縛著!”
古老的、憤怒的、被束縛的強大生命波動?
瑟薇絲特心中一動,立刻聯想到格裡斯姆破譯的信息中提到的“古老的憤怒”守護著“催化劑”。
“優先定位那個被束縛的古老存在!”瑟薇絲特當機立斷,“‘催化劑’很可能就在它附近,或者它與‘催化劑’直接相關!影爪,想辦法靠近那裡,但務必小心!洛瑟瑪,繼續嘗試與它建立聯係,傳達我們的善意,我們是為對抗觀測者而來!”
任務目標瞬間明確:不僅要解救被俘的土著,更要找到那個被觀測者囚禁的“古老憤怒”,它很可能就是阻止“催化劑”落入敵手,甚至扭轉局麵的關鍵!
與此同時,在蒼白之圈邊緣的隱蔽點,艾希緊緊盯著那片死寂之地,龍鋼在體表不安地流動;艾莉絲指尖縈繞著自然靈光,隨時準備召喚藤蔓或掀起元素風暴;閃閃則握緊了她的種子,低聲吟唱著,一層更加凝實的生命結界籠罩著她們三人,抵禦著不斷侵蝕而來的秩序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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