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頭頂的光柱像一根探照燈,把這片地下空洞照得亮如白晝。
外麵傳來守衛們驚慌失措的呼喊,幾道強弱不一的氣息正以最快的速度逼近。
“反應倒是不慢。”
葉安沒有半分驚慌,目光依舊停留在石壁的懺悔錄上。
他伸出手,靈力包裹著指尖,在那行“以血脈為引,以道侶為謀,以兄弟為刃”的字跡上輕輕一撬。
哢嚓一聲。
一塊刻著這行字的石板,被他完整地剝離了下來,隨手扔進了儲物戒。
這東西,比什麼法寶都有用。
做完這一切,幾道身影已經出現在洞口,看到祭壇中央的葉安,立刻厲聲喝道。
“什麼人!竟敢擅闖太一禁地!”
為首的是個築基後期的修士,身後跟著三名築基中期,個個手持法器,麵色凝重。
葉安瞥了他們一眼,身上金丹初期的氣息一放即收,剛好能被對方察覺。
“奉勸各位,不要自誤。”他聲音平淡。
“金丹修士?”為首那人臉色一變,但隨即看到葉安年輕的麵容,膽氣又壯了起來,“不管你是誰,闖入禁地就是死罪!拿下他,通知內門長老!”
四人呈合圍之勢,法寶光芒閃爍,眼看就要動手。
葉安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表情】。
他甚至都懶得動。
隻是隨手從儲物戒裡摸出幾杆不起眼的小旗子,對著四個方向屈指一彈。
那幾杆小旗子悄無聲息地沒入地麵。
下一刻,正準備衝上來的四名守衛,眼前景象猛然一變。
“王師兄!你拿劍對著我做什麼!”
“李師弟,你瘋了?快把你的火符收起來!”
他們眼中的同伴,突然變成了麵目猙獰的邪魔,而自己人,則開始互相攻擊。
一個簡單的迷蹤陣而已。
葉安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身形一晃,化作一縷青煙,從幾人廝殺的縫隙中穿過,慢悠悠地飛出了洞口。
等他們從幻覺中清醒過來,這裡除了一個被激活的陣法,什麼都不會留下。
……
三百裡外的一處無名山穀。
葉安尋了個山洞,布下禁製,這才拿出那塊剛到手的石板。
“以血脈為引,以道侶為謀,以兄弟為刃……”
他摩挲著上麵古老的字跡,結合之前在輪回鏡裡看到的畫麵,一個模糊的真相輪廓漸漸清晰。
那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聖子葉安”,根本不是被打落凡塵那麼簡單。
他更像是被當作了某種祭品,被他最親近的人聯手算計,最終被封印在了那個遺跡裡。
而輪回鏡,就是封印的核心,或者說,是鑰匙。
葉塵……
這個名字在他腦中浮現。
就在這時,他那片死寂的腦海裡,漆黑的係統光幕猛地閃爍了一下。
【滋……警告……仇敵……鎖定……葉……塵……】
斷斷續續的電流音,像是壞掉的收音機,一閃而逝,又恢複了黑暗。
“總算還有點用。”
葉安嘴角扯了扯。
現在看來,係統雖然瘋瘋癲癲,但關於“被迫害”這件事,大方向上居然是真的。
那個白衣聖子,真是個倒黴蛋。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
他現在關心的是,葉塵費儘心機搞這麼一出,到底圖什麼?複活某個古老存在?
那麵輪回鏡,又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想搞清楚這一切,隻有一個辦法。
混進太一聖地!
他盤膝坐下,體內靈力運轉,骨骼發出一陣劈啪脆響。
不過片刻,他的身形就從挺拔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麵容普通,氣質略顯木訥的青年。
連修為氣息,也被他死死壓製在了練氣大圓滿的境界。
他從儲物戒裡翻出一件最普通的青色長袍換上,對著水窪照了照。
很好,扔進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
“從今天起,我就叫葉凡了。”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覺得這個名字很不錯,充滿了主角的氣質。
隨後,他收斂所有氣息,如同一個真正的散修,朝著太一聖地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