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指尖距離那塊散發著誘人氣息的鴻蒙道骨，隻差分毫。
林若冰的臉上，勝利的笑容已經綻放了一半，眼神裡充滿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可葉安的手，就是沒有再往前一分。
“怎麼了？”林若冰的笑容微微收斂，輕聲問道，仿佛在關心一個鬨彆扭的情人。
葉安收回手，揣進了袖子裡，然後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
“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就這麼給我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林若冰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又化為柔情：“你我之間，何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自然也是你的。”
“我不信你。”葉安搖了搖頭，說得簡單又直接。
這三個字，比任何質問都更有力。
林若冰眼中的柔情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變得如此……油鹽不進。
當年的葉安，雖然天賦絕頂，卻對她言聽計從，充滿了信任。
現在，他像一塊被寒冰包裹的石頭。
【叮！宿主乾得漂亮！對付這種心機婊，就不能給她一點好臉色！】
【請宿主假意答應，將計就計！係統將為您的奧斯卡演技全程護航！】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裡歡快地響起。
葉安沒有理會係統，隻是看著林若冰，等著她的下文。
被當麵戳穿的尷尬，隻在林若冰臉上一閃而逝。
她幽幽歎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了那種我見猶憐的哀傷。
“看來，當年的事，在你心裡留下的傷痕太深了。”
“是我對不起你，你不信我，也是應該的。”
她往後退了一步，收起了那塊道骨碎片。
“既然如此，空口白話，確實難以取信於你。”
她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我最近查到，在中央聖域邊境有一座仙凡混居的城池，名為‘仙凡城’。”
“那裡，最近出現了一些與域外天魔相關的異動，我懷疑是葉塵留下的一個重要據點，甚至可能牽扯到當年算計你的其他黑手。”
她看向葉安，眼中帶著期盼。
“我們一起去查探，就當是……我們合作的開始。”
“若我真心幫你，事成之後，你再決定是否要這塊道骨，如何？”
她把姿態放得很低，理由也找得冠冕堂皇。
一個共同的目標，一次聯手行動，是打破僵局，重建信任的最好方式。
至少，聽上去是這樣。
葉安看著她，心中冷笑。
從聖子峰大殿的直接下手，變成了引君入甕的間接陷阱。
換湯不換藥。
“好。”
葉安這次，答應得很乾脆。
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為他準備了一場怎樣的大戲。
……
仙凡城。
正如其名，這是一座修士與凡人混居的巨大城池，位於中央聖域的邊緣地帶。
三日後，葉安一行人抵達了城外。
除了葉安和主動跟來的林若冰，同行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寸步不離的“移動充電寶”蘇曉雲。
另一個，是亦步亦趨的“頭號狗腿”慕容峰。
“師父，這座城……好奇怪。”
蘇曉雲剛靠近城門，就皺起了眉頭，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不適。
葉安點了點頭。
還沒進城，他就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讓人心神不寧。
城門口人來人往，看起來很正常。
可仔細一看，那些進出的凡人，大多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意，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而守城的幾名練氣期修士，也是一臉煩躁，眼底布滿了血絲。
林若冰走在葉安身側，神色如常，仿佛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走吧，先進城找個地方住下，再慢慢查探。”
她主動開口，表現得像個合格的盟友。
四人走進城中。
街道上，詭異的氣氛更加濃鬱。
一個賣糖葫蘆的老漢，傻笑著把糖葫蘆往自己嘴裡塞，滿嘴流著鮮血和糖稀。
一個追逐玩鬨的孩童，跑著跑著，忽然停下來，用指甲在牆上用力地劃著，發出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