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內,死寂無聲。
周副殿主那具被抽乾了所有精氣神的乾屍,還保持著臨死前驚恐的姿態,被輪回鏡的力量定在原地。
葉安收回手,麵無表情。
他一揮袖,那具乾屍連同周圍被禁錮的黑衣人,都在瞬間化作了飛灰,消散在空氣中。
秦素雅和慕容峰快步走了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和那還沒散儘的最後一絲魔氣,眼神複雜。
“聖子,都解決了?”
慕容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詢問。
“嗯。”葉安將一枚玉簡丟給他,“這是周副殿主和他那些黨羽在聖地內的所有布置和人員名單,一個不留,全部清理乾淨。”
“是!”慕容峰接過玉簡,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轉身就走。
“安兒。”秦素雅走到葉安身邊,臉上帶著後怕,“你沒事吧?那可是大乘期……”
“他比玄長老還弱一些。”葉安隨口答道,“師父,聖地的事,接下來要辛苦你了。”
“這都是我該做的。”秦素雅看著葉安,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你……是不是還有彆的事?”
葉安點了點頭。
他走到大殿主位上坐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師父,我需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
“虛空祭壇。”
聽到這四個字,秦素雅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行!”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變了調,“你不能去那裡!”
“為什麼?”葉安看著她。
“那是聖地的終極禁地!”秦素雅的聲音有些發緊,“聖地典籍記載,五千年前,曾有一位修為達到大乘後期的太上長老,自認天下無敵,強行闖入了虛空祭壇,想要探尋上古之秘。”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然後,他就再也沒出來過。”
“他的魂燈,在進入祭壇的第三天,就徹底熄滅了。”
葉安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安兒,那地方就是一個有去無回的死地。”秦素雅急切地勸道,“不管你要找什麼,都不能去那裡冒險!你現在是聖地的希望,是整個天霜域的希望,你不能有事!”
“周副殿主的‘吾主’,就在那裡。”葉安平靜地說道。
秦素雅愣住了。
“我從周副殿主的記憶裡看到,虛空祭壇,是‘歸墟’連接這個世界最大的一個節點。”葉安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不把它毀掉,我們殺再多的周副殿主,都隻是在修剪枝葉,根還在。”
秦素雅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葉安說的是對的。
她也知道,葉安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攔不住。
“我明白了。”許久,她才頹然地坐下,眼眶有些發紅,“我攔不住你。”
她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玉佩,遞給葉安。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靜心神玉’,是八品靈寶,能守護神魂,抵禦心魔。你戴著它。”
葉安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師父,我走之後,聖地就交給你和慕容峰了。”葉安站起身,“對外就說我繼續閉關,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去向。”
“好。”秦素雅重重點頭。
葉安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議事殿。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一人,朝著太一聖地最深處,那片被曆代掌門列為絕對禁區的神秘領域飛去。
越是深入,空氣中的靈力就越是狂暴混亂。
原本溫和的靈氣,變得如同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身上。
其中,還夾雜著一股越來越濃鬱的古老魔氣,陰冷、邪惡,仿佛來自世界的儘頭。
一天後。
葉安穿過一片扭曲的空間斷層,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到無法想象的黑色石質祭壇,靜靜地懸浮在一片虛無之中。
祭壇的表麵,刻滿了早已風化的古老符文,處處都是崩裂的痕跡。
而在祭壇的正上方,空間像是破碎的鏡子,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漆黑裂隙。
那些裂隙如同怪物的嘴巴,不斷張合,從中泄露出令人心悸的歸墟氣息。
葉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取出輪回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