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
正煩躁間,她的目光無意間掠過窗外不遠處禦河蜿蜒流過永壽宮牆角的一段河麵。月色下,河麵波光粼粼,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麵,漾開圈圈漣漪。
等等……魚兒?
沈清辭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那附著在閘口內的金屬網片!毒物緩慢釋放,融入水中,那麼……長期生活在附近水域的魚類,是否會受到影響?甚至……體內會富集毒性?
如果她能抓到一條禦河中的魚,尤其是靠近沁芳閘區域的魚,是否能從魚體內檢測出毒物的痕跡?這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嗎?!
這個想法讓她瞬間激動起來!但很快又麵臨難題——如何抓魚?她一個貴人,怎能親自去河裡撈魚?讓下人去?抓來的魚如何證明就一定來自閘口附近?又如何檢測?
她立刻想到了太醫署!或許……可以借助太醫署的力量?以研究藥性、查驗水質為由?
但太醫署人多眼雜,誰能信任?
醫女阿箐!柳嬤嬤的人!
對!或許可以再通過阿箐!
翌日,沈清辭便借口近日心神不寧,舊疾似有複發之兆,請求太醫署派醫女前來診脈。
來的果然又是阿箐。
診脈間隙,沈清辭屏退左右,用極低的聲音對阿箐道:“我需要一條魚,禦河沁芳閘附近活魚,越快越好。能否辦到?”
阿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多問,隻輕輕點了點頭,指尖在沈清辭腕上快速寫了三個字:“三日後。”
沈清辭心下稍安。
接下來的三日,沈清辭度日如年。太後的藥已改用山泉水,病情似乎穩定了一些,低熱退了,但依舊虛弱。皇帝再無其他指示,仿佛那夜的晉升和之後的風波都未曾發生。
第三日傍晚,阿箐再次前來“診脈”,她的藥箱底層,赫然放著一個小巧的、盛著清水的陶罐,裡麵一尾小小的、鱗片閃爍著金紅色光澤的鯉魚正在遊動!
“閘口下遊三尺處撈得。”阿箐低聲道,隨即又快速補充,“但此魚活潑健碩,不似中毒。”
沈清辭心中激動,仔細查看那尾鯉魚,果然活蹦亂跳,看不出任何異常。難道猜錯了?
她謝過阿箐,將陶罐小心藏好。
夜深人靜時,她取出陶罐,就著燈光再次仔細觀察那尾鯉魚。魚兒似乎受了驚,在罐中急促遊竄,攪得水花四濺。
沈清辭蹙眉看著,忽然,她發現那鯉魚在一次次撞擊罐壁時,其腹鰭下方似乎有一處極細微的、不自然的凸起!
不是腫瘤,更像是……卡了什麼東西?
她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用銀針探入水中,極輕極快地撥弄那凸起之處。
果然!那竟是一個極小極細的、幾乎與魚鱗顏色融為一體的金屬小環!環上似乎還連著一點什麼……
魚兒受驚猛地一甩尾,竟將那金屬小環從身上甩脫了下來,沉入罐底!
沈清辭連忙用銀針將那小環撈起。
隻見那是一個比米粒還小的赤金環,做工極其精巧,上麵還殘留著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韌性極佳的透明細線——像是某種特製的魚線。
而金環內側,似乎還刻著幾個幾乎肉眼難以辨認的微小字符!
沈清辭的心跳再次失控!她將金環湊到燈下,仔細辨認。
那似乎是兩個極小的小篆字體——
“影”、“衛”。
影衛?!
沈清辭的手猛地一抖,金環幾乎脫手!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她腦中炸開!
影衛!傳說中直屬於皇帝、負責監察百官、處理隱秘事務的神秘組織!無人見過其真容,隻聞其名,令人聞風喪膽!
這金環……是影衛的信物?怎麼會出現在禦河的魚身上?!
是意外失落?還是……刻意留下的標記?標記什麼?標記那條投毒的渠道?!
難道下毒之事,與影衛有關?!是皇帝在自導自演?!還是影衛中出了叛徒?
無數的疑問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將沈清辭淹沒。
她原本以為發現了一條證據,卻沒想到,釣上來的是一枚足以掀起滔天巨浪、也可能將她瞬間撕碎的恐怖魚餌!
窗外夜風呼嘯,仿佛無數鬼魂在哭泣。
沈清辭握著那枚冰涼刺骨的金環,隻覺得它重如千鈞。
影衛……皇帝……
她到底,窺見了一個怎樣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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