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風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緩慢地撚動銀針:"告訴我,北狄軍中的那個老嫗,是不是你們的人?楚家血案,跟她有沒有關係?"
"楚...楚家..."墨鴆的意識似乎有些模糊,聽到這兩個字,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隨即被更強烈的痛苦淹沒,"不...不知道..."
"不知道?"邢風手上加力,"那‘飛蛾’標記呢?李德全身上的刺青,代表什麼?"
"飛...飛蛾..."墨鴆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恐懼和嘲弄的詭異表情,"燈火...指引...歸途...嗬嗬...你們...永遠...找不到..."
"燈火指引歸途?"邢風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是某種暗號,還是地點?
他還想再問,墨鴆卻猛地咬緊牙關儘管下巴脫臼,但他仍能用牙床發力),鮮血從嘴角溢出,頭一歪,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任憑邢風如何用刑,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身體本能地抽搐著。
邢風收起銀針,臉色陰沉。這老東西的意誌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堅韌。不過,"燈火指引歸途"...這似乎是一個新的線索。
翌日朝會,氣氛依舊緊張。
兵部尚書張啟出列,麵色憔悴,顯然因為部內出現內奸嫌疑而承受了巨大壓力:"陛下,北境所需糧草已籌集部分,但運抵前線尚需時日,且沿途恐有風險。臣建議,增派護軍押運。"
"準。"蕭景琰淡淡道,"此事交由京畿衛戍協同辦理。"
"陛下,"戶部尚書周文淵緊接著奏報,"加征賦稅之事實在迫不得已,若再無錢糧入庫,恐...恐前線將士腹背受敵啊!"他幾乎是帶著哭腔。
蕭景琰眉頭緊鎖。加稅是下下之策,但國庫空虛也是事實。他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群臣,心中冷笑,這些人裡,不知有多少人家中堆金積玉,卻在這裡跟他哭窮。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陛下,老臣願捐出半數家產,以充軍資!"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多年稱病不朝的老靖安王蕭庭!他是蕭景琰的皇叔,輩分極高,雖無實權,但地位尊崇。此刻他顫巍巍地出列,一臉慷慨激昂。
蕭庭此舉,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巨石。不少勳貴大臣麵麵相覷,臉色變幻。老王爺都捐了,他們若是不表示,豈不是...
"皇叔深明大義,朕心甚慰。"蕭景琰深深看了蕭庭一眼,目光深邃,"既然如此,朕也不能讓皇叔專美於前。內帑撥銀五十萬兩,充作軍資。至於諸位愛卿..."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自願捐獻,多少不拘,皆記錄在冊,朕,會記得你們的忠心。"
這話說得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一時間,朝堂上響起一片"臣願捐..."、"臣也願..."的聲音,雖然不乏真心,但更多是迫於形勢。
退朝後,蕭景琰單獨留下了老靖安王蕭庭。
"皇叔今日之舉,可解朕燃眉之急啊。"蕭景琰語氣緩和了許多。
蕭庭歎了口氣,渾濁的老眼中帶著憂慮:"陛下,老臣雖久不問世事,但也知如今局勢艱難。北狄猖獗,內賊作亂,老臣彆的做不了,隻能儘點綿薄之力。隻是..."他欲言又止。
"皇叔但說無妨。"
"老臣聽聞,宮中不太平,楚妃娘娘也...唉,"蕭庭搖頭,"陛下,有些事,或許不能隻看表麵。燈火雖能指引歸途,但飛蛾撲火,終究是自取滅亡之道啊..."
蕭景琰瞳孔微縮!燈火...飛蛾...皇叔怎麼會知道這兩個詞?是巧合,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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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麵上不動聲色:"皇叔此言深意,朕記下了。皇叔年事已高,還是要多保重身體。"
送走蕭庭,蕭景琰立刻召來沈峰和邢風。
"查!給朕仔細地查老靖安王!他近半年來的所有動向,接觸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朕都要知道!"蕭景琰語氣森然。這位看似不問世事的皇叔,似乎並不簡單。
"是!"
"另外,‘燈火指引歸途’...邢風,你帶人,給朕秘密排查京城所有與‘燈’、‘火’相關的地方,特彆是前朝遺留的建築、寺廟、道觀,甚至是...廢棄的祭壇!"
"臣遵命!"
兩人領命而去。蕭景琰走到窗邊,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老靖安王的突然出現,"燈火飛蛾"的暗示...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個他尚未察覺的陰謀。
"影主"...你的真身,難道就藏在這看似平靜的京城之下?藏在這些熟悉的麵孔之中?
他轉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幅沈清辭的畫像上。
清辭,如果你能聽見...告訴朕,下一步,該怎麼走?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心中的呼喚,一名影衛急匆匆趕來,臉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陛下!永壽宮雲苓姑娘緊急求見!她說...她說楚妃娘娘的手指,剛才動了一下!"
蕭景琰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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