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鴆垂危,永壽宮驚現毒霧,蕭景琰麵臨登基以來最凶險的時刻。而沉睡的楚妃,似乎成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蕭景琰的身影如一道玄色閃電,掠過重重宮闕,直撲永壽宮。他的心跳幾乎與風聲同步,腦海中全是那"紫色煙霧"和"破碎陶罐"帶來的不祥預感。清辭!你一定不能有事!
永壽宮外已是一片混亂。沈峰指揮著影衛和侍衛將宮殿團團圍住,所有人都用浸濕的布巾蒙住口鼻,如臨大敵。一股淡紫色的、帶著奇異甜腥味的煙霧正從寢殿窗戶的縫隙中緩緩逸出,雖然不算濃密,卻讓人望而生畏。
"陛下!"沈峰見蕭景琰到來,急忙上前阻攔,"煙霧有毒!您不能進去!"
"楚妃呢?!"蕭景琰一把抓住沈峰的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骨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驚怒。
"雲苓和兩名太醫在裡麵!煙霧初起時,他們來不及撤離,隻能用濕布捂住口鼻守在娘娘身邊!臣已讓人取解毒丹和防毒麵具來!"沈峰快速回稟,同時指向不遠處地麵,"那就是發現的陶罐碎片!"
蕭景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草叢中散落著幾片黑色的、質地粗糙的陶罐碎片,碎片邊緣還殘留著少許紫色的結晶物,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怎麼回事?這陶罐從何而來?何時出現的?"蕭景琰的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
"據值守侍衛說,就在一刻鐘前,他們聽到一聲輕微的、類似瓦罐破碎的聲響,緊接著就看到這紫色煙霧從寢殿窗下升起。他們立刻示警,但並未看到任何人影!臣已封鎖各宮門,正在全力搜查!"沈峰語氣沉重,能在影衛和侍衛雙重守衛下悄無聲息地投毒,這對手的能耐實在可怕。
這時,影衛取來了特製的、內襯解毒藥炭的皮製麵具。蕭景琰一把奪過一個,毫不猶豫地就要往臉上戴。
"陛下!萬萬不可!龍體為重啊!"沈峰和周圍侍衛齊齊跪倒勸阻。
"讓開!"蕭景琰厲聲喝道,眼神如同噬人的猛獸,"朕的女人在裡麵!"他不再多言,戴好麵具,一腳踹開寢殿大門,衝入了那片淡紫色的迷霧之中。
"陛下!"沈峰一咬牙,也戴上口罩,緊隨其後衝了進去,同時下令,"快!驅散煙霧!準備清水和解毒湯藥!"
寢殿內,光線昏暗,被淡紫色的煙霧籠罩,空氣中那股甜腥味更加濃鬱,令人作嘔。雲苓和兩名太醫正用濕毛巾死死捂住口鼻,圍在沈清辭床前,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看到皇帝闖入,他們如同看到了救星,想要行禮卻被蕭景琰製止。
"情況如何?"蕭景琰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床榻上。沈清辭依舊安靜地躺著,似乎並未受到煙霧的直接影響,臉色依舊蒼白。
"回...回陛下,"一名太醫強忍著不適回道,"這煙霧...似乎並非立刻致命的劇毒,但吸入後令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娘娘...娘娘暫無變化..."
蕭景琰稍稍鬆了口氣,但心依舊懸著。他快步走到窗邊,檢查那破碎的窗口。窗紙被從外麵戳破了一個小洞,陶罐顯然是從那裡投入的。對方的目的不是立刻毒殺清辭,那是什麼?製造恐慌?警告?還是...這煙霧有其它不為人知的作用?
"立刻檢查煙霧成分!檢查娘娘的身體,看是否有異樣!"蕭景琰下令。
太醫和雲苓連忙上前,仔細為沈清辭檢查。蕭景琰則和沈峰一起,在煙霧中搜尋可能遺留的線索。
"陛下,您看!"沈峰在窗台下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小撮黑色的、如同灰燼般的粉末,與之前在祭壇和趙婉如口中發現的蠱蟲殘骸有些相似,但顏色更深。
蕭景琰用匕首小心挑起一點粉末,放在鼻尖隔著麵具)嗅了嗅,除了那甜腥味,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類似檀香的氣息。這不是普通的毒藥!
就在這時,床邊的雲苓突然發出一聲低呼:"陛下!娘娘...娘娘的手!"
蕭景琰猛地回頭,隻見沈清辭一直平放在身側的右手,此刻手指竟然再次微微蜷縮了一下,比上一次更加明顯!而且,她的眉心微微蹙起,仿佛在承受某種痛苦!
"清辭!"蕭景琰衝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你能感覺到嗎?清辭!"
然而,沈清辭並沒有醒來,隻是那微蹙的眉頭和偶爾輕顫的眼睫,顯示她的意識似乎在被這詭異的煙霧所擾動!
這煙霧...難道能刺激她的心神?!
"報——!"一名影衛冒著煙霧衝進來,"陛下!水牢急報!墨鴆...墨鴆體內的毒性暫時被壓製,邢統領用金針逼出了部分毒血,發現...發現毒素中含有與這紫色煙霧相似的成分!另外,墨鴆昏迷前,用血在牆上畫了一個...一個殘缺的飛蛾圖案,下麵還有一個字...‘燈’!"
墨鴆也中了類似的毒?飛蛾圖案?燈?
蕭景琰腦中轟然一響!慈航靜齋!引燈閣!這紫色煙霧,墨鴆的中毒,飛蛾標記,全都指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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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這裡交給你!務必保護好楚妃!太醫,全力診治,弄清楚這煙霧對娘娘的影響!"蕭景琰語速極快,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傳令邢風,點齊玄字部精銳,隨朕出宮!朕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引燈閣’!"
"陛下!恐有埋伏!"沈峰急道。
"埋伏?"蕭景琰冷笑,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殺意,"朕正要他們出來!敢動朕的人,就要有承受朕怒火的準備!"
他不再耽擱,轉身大步離去,玄色龍袍在紫色的煙霧中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
慈航靜齋坐落於京城西郊一處僻靜的山坳裡,紅牆斑駁,門庭冷落,看上去與世無爭。然而,當蕭景琰率領著數十名玄字部最頂尖的影衛,如同暗夜修羅般悄然抵達時,卻發現道觀外圍的暗哨早已被清除,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
"陛下,"邢風迎上前,低聲道,"我們的人半個時辰前到位時,就發現外圍有幾個不明身份的暗樁,已被秘密處理。觀內...很安靜,安靜得反常。"
蕭景琰抬頭望去,暮色漸合,慈航靜齋如同一隻蟄伏的巨獸,而那後院的"引燈閣",在漸濃的夜色中,隱約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仿佛真的在指引著什麼。
"圍起來,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蕭景琰下令,隨即一馬當先,推開那扇虛掩的、布滿歲月痕跡的木門,踏入了道觀。
觀內果然空無一人,前殿供奉的三清神像落滿了灰塵,香爐冰冷,顯然已久無香火。但地麵卻相對乾淨,像是被人匆忙打掃過。
蕭景琰徑直穿過前殿和中庭,朝著後院的引燈閣走去。越靠近引燈閣,那股類似紫色煙霧中的、極淡的檀香氣味就越發明顯。
引燈閣是一座三層的木製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飛簷翹角,在暮色中顯得有些陰森。閣樓的門緊閉著,但窗戶裡透出的那點微弱光亮,卻像是一隻窺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