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趙將軍正在肅清皇宮內殘餘叛軍,並派兵控製京城各處要地及郭嘯天大營。”
“好!”沈清辭點頭,對身旁一名還算鎮定的老太監吩咐道:“傳本宮…不,傳太子監國旨意陛下未歸,太子名義最高),命趙匡將軍全力緝拿叛臣郭嘯天及其黨羽!封鎖所有城門,許進不許出!著周正周禦史,立刻會同三司,審理郭嘯天通敵叛國一案,依據本宮方才所得賬冊密信,將其黨羽一網打儘!”
“是!”老太監領命,匆匆而去。
沈清辭又看向那信使:“你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待陛下回京,必有重賞。”
“末將告退!”
信使退下後,偏殿內暫時恢複了安靜。蕭允翊的呼吸變得平穩悠長,雖然依舊昏迷,但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起來。沈牧那邊也傳來消息,傷勢雖重,但已無性命之憂,隻是需要長時間靜養。
沈清辭終於支撐不住,癱坐在蕭允翊床邊的腳踏上,靠著床沿,疲憊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從郭嘯天闖宮,到雲苓身死,再到太子垂危,最後絕處逢生…這一夜,仿佛過了幾十年那般漫長。
她看著太子恬靜的睡顏,又想到生死未卜、正在趕回路上的蕭景琰,心中百感交集。
快了…就快結束了…景琰,我和翊兒,在宮裡等你平安歸來…
然而,她並不知道,一場潛在的、更加隱蔽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京城,某處隱秘的宅邸內。
燭光昏暗,映照著一張陰沉扭曲的臉——正是僥幸從皇宮脫身的郭嘯天!他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商賈服飾,但眼神中的戾氣和失敗後的瘋狂卻無法掩飾。
他麵前,站著幾個心腹死士和一名穿著鬥篷、看不清麵容的神秘人。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郭嘯天低吼道,聲音沙啞如同破鑼,“五萬大軍,竟然拿不下一個皇宮!趙匡…沈清辭…還有蕭景琰!他們竟然都沒死!”
“都督息怒…”一名心腹顫聲道,“如今京城已被趙匡控製,各處關卡嚴密,我們…我們恐怕難以脫身了…”
“脫身?”郭嘯天臉上露出一抹猙獰而絕望的笑容,“事已至此,老夫還想著脫身嗎?蕭景琰沒死,他回來了!老夫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既然橫豎都是死…”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怨毒的光芒,猛地看向那個鬥篷神秘人:“你們‘暗影樓’…不是號稱沒有殺不了的人嗎?老夫這些年給你們的金銀,足以讓你們傾巢出動十次!”
那鬥篷人發出低沉而沙啞的笑聲:“郭都督,哦不,現在應該叫郭逆了…我們暗影樓做生意,講究代價。之前的目標,可沒有當朝天子這麼棘手…而且,您現在的處境,似乎也付不起更高的價錢了。”
郭嘯天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著複雜紋路的黑色令牌,啪地拍在桌上:“以此物為酬!這是老夫早年偶然所得,據說關係到一個前朝的巨大寶藏和一支隱秘力量!隻要你們能殺了蕭景琰,或者…殺了太子蕭允翊!此物便是你們的!”
那鬥篷人看到令牌,身體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沉默片刻,緩緩道:“此物…確非凡品。但殺天子,風險太大,幾乎不可能成功。至於太子…”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詭譎:“據我們所知,太子雖得靈藥救治,但寒毒未清,身體極度虛弱,正是最易夭折之時…若此時,再受一點‘意外’的驚嚇,或者…用藥時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差錯’…想必,也不會有人懷疑到遠在數十裡外的陛下,或者…剛剛經曆大亂、守衛難免疏漏的皇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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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嘯天眼睛猛地亮起,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的意思是…”
鬥篷人低笑一聲:“宮中,總有需要金銀,或者…有把柄的人。此事,未必需要動刀兵…隻需一個機會,一點手段…當然,價錢,另算。”
郭嘯天臉上露出了瘋狂而殘忍的笑容:“好!就這麼辦!老夫就算死,也要拉著蕭景琰的兒子陪葬!讓他也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具體如何操作?”
鬥篷人湊近郭嘯天,低聲耳語起來…
永壽宮偏殿。
沈清辭靠在床邊,疲憊至極,終於忍不住沉沉睡去。她睡得很不安穩,夢中儘是刀光劍影,雲苓的血,翊兒蒼白的臉,還有蕭景琰模糊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睜開眼,發現是天色已然大亮,一名麵容陌生、卻穿著永壽宮低等宮女服飾的少女,正端著一碗剛剛煎好的、散發著樹淚和溫玉氣息的藥汁,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娘娘,該給殿下喂藥了。”那宮女低著頭,聲音細弱。
沈清辭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因為太子情況好轉,心神放鬆之下,並未多想。她接過藥碗,習慣性地湊近聞了聞,確認是樹淚和溫玉的氣息無誤…
就在她準備像之前一樣,親自給蕭允翊喂藥時,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那宮女低垂的臉,以及她端著藥盤、微微顫抖的手指…
這宮女…似乎從未見過?手指顫抖…是害怕,還是…
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與樹淚溫玉藥香截然不同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甜腥氣的味道,夾雜在濃鬱的生機和暖意中,飄入了她的鼻腔…
沈清辭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楚門醫案》中記載的,一種名為“幻夢散”的劇毒之物!無色無味,唯獨遇熱會散發極淡甜腥,能令人於睡夢中悄無聲息地衰竭而死!尤其對元氣大傷者,更是立斃!
這藥裡……被下了毒?!
她猛地抬頭,目光如冰刀般射向那名低著頭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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