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比外麵看起來更加荒涼。前院的房屋大多坍塌,隻剩下斷壁殘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塵土氣息。雨水順著破瓦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分開搜索,注意警戒,發現任何異常,立刻發信號!”淩雲低聲吩咐,四名影衛立刻散開,呈扇形向前推進,仔細搜查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角落。
沈清辭跟在淩雲身後,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她不僅在看有沒有人,更在留意任何可能與毒物、藥材相關的痕跡。
前院一無所獲。眾人穿過一道月亮門,來到了後院。後院的狀況稍好一些,主屋的結構還算完整,隻是窗戶破損,門扉虛掩。
一名影衛上前,輕輕推開主屋的門。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屋內一片漆黑,彌漫著一股更加複雜的味道——除了黴味,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其淡雅的、若有若無的香氣,與從雲碧那裡搜出的香囊氣味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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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取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芒驅散了小範圍的黑暗,照亮了屋內的景象。屋內陳設簡單,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蛛網遍布,看起來確實荒廢已久。
但沈清辭的眉頭卻微微蹙起。她走到一張歪倒的八仙桌旁,用手指抹了一下桌麵,指尖沾染的灰塵下,桌麵似乎……過於乾淨了一些?不像其他地方積滿了厚厚一層。
“這裡有人來過,而且清理過。”沈清辭低聲道。
淩雲眼神一凝,立刻示意手下加強戒備。
眾人仔細搜索主屋,終於在靠牆的一個破舊衣櫃後麵,發現了一塊可以活動的木板。移開木板,後麵赫然是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夾雜著更濃鬱奇異香氣的氣流,從洞中湧出。
密道!
果然彆有洞天!
“我下去。”淩雲毫不猶豫,就要率先進入。
“一起下去。”沈清辭攔住他,“下麵情況不明,若是毒霧或者機關,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淩雲想了想,覺得有理,便安排兩名影衛在上麵警戒,自己帶著另一名影衛,護著沈清辭,依次進入了密道。
密道狹窄而陡峭,向下延伸了約莫兩三丈深度,便轉為平行。腳下是濕滑的石階,牆壁上凝結著水珠。那股奇異的香氣在這裡變得更加清晰。
走了大約十幾丈遠,前方隱約出現了微弱的光亮。三人放輕腳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密道的儘頭,連接著一個不大的地下室。地下室中央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燈光搖曳,映照出室內簡單的布置: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幾個散落的箱籠。
而石桌旁,背對著他們,坐著一個身著素色衣裙、身形窈窕的女子,正對著一麵模糊的銅鏡,慢條斯理地……梳理著長發。那背影,那姿態,與記憶中的林婉兒,竟有八九分相似!
沈清辭的心臟猛地一跳!真的是她?!
淩雲和那名影衛也瞬間繃緊了身體,手按在了刀柄上。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那梳發的女子動作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反而發出了一聲輕柔的、帶著幾分慵懶和譏誚的歎息:
“嗬……本宮等了這麼久,終於把你們等來了。隻是沒想到,來的會是妹妹你……楚晚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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