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一名靠近床榻的太醫恰好抬頭,瞥見了那點寒芒,驚駭之下失聲尖叫。
沈清辭聞聲警覺,想要閃避已來不及,隻能下意識地將身體一側,同時將手中那枚帶著血蠱絨的銀針向後甩去!
“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但倒下的卻不是沈清辭。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猛地從旁邊撲了過來,用身體硬生生替沈清辭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是那個出聲提醒的太醫!他胸口插著一柄淬毒的短刃,臉上還帶著驚駭的表情,緩緩軟倒在地。
而沈清辭甩出的那根銀針,也精準地沒入了那名偷襲者的咽喉。偷襲者身形一僵,手中的短刃“當啷”落地,捂著喉嚨,發出嗬嗬的怪聲,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隨即倒地抽搐,很快便沒了聲息。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殿內廝殺的雙方都頓了一瞬。
“張太醫!”沈清辭看著倒在地上的太醫,心中一痛。這位張太醫平日裡沉默寡言,醫術紮實,沒想到……
“清理乾淨!”蕭景琰見狀,怒火更熾,劍勢愈發狂暴,與淩雲配合,很快將剩餘的黑衣人儘數斬殺。
戰鬥結束,東宮大殿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侍衛們開始清理屍體,救治傷員。
沈清辭蹲下身,檢查張太醫的傷勢,可惜短刃直中心臟,又淬了劇毒,已然回天乏術。她沉重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憤。
“陛下,娘娘,”淩雲檢查了那名偷襲者的屍體,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塊令牌和一個小巧的、已經停止震動的玉蟬,“是墨家的死士!這玉蟬……與上次東宮夜襲時發現的引蠱蟬類似,但更精巧!”
果然是他們!墨淵剛提供了線索,墨家的死士就緊隨其後前來滅口和搶奪引蠱之物!他們是想阻止太子被救,還是想拿回這關鍵證物?
蕭景琰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墨淵!好一個兩麵三刀的墨淵!前腳示好提供線索,後腳就派人殺人滅口!他到底想乾什麼?!
“陛下,”沈清辭站起身,手中緊緊握著那枚長命鎖和沾著血蠱絨的銀針,眼神異常明亮,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既然找到了引蠱之物,或許……臣妾可以嘗試反向追蹤!”
“反向追蹤?”蕭景琰看向她。
“《楚門醫案》中有提及,子母蠱之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感應。這血蠱絨與母蠱同源,若以特殊藥液激發,輔以金針探穴之法,或許能通過子蠱太子)與這引蠱之物的聯係,大致感應到母蠱所在的方位和距離!”沈清辭解釋道,“隻是……此法極為凶險,對太子和施術者都有極大負擔,稍有不慎,可能……”
可能母子俱亡。
蕭景琰看著榻上麵如金紙、氣若遊絲的兒子,又看向沈清辭堅定而疲憊的麵容,心中天人交戰。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或許能找到母蠱,徹底解除太子身上的隱患;賭輸了,可能立刻就會失去這個孩子,甚至搭上沈清辭。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燭火劈啪作響和眾人沉重的呼吸聲。
良久,蕭景琰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沉重:“有幾成把握?”
沈清辭沉默片刻,如實回答:“不足三成。而且……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蕭景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帝王的決斷:“朕準了!淩雲!”
“末將在!”
“調派所有可信之人,將東宮給朕圍成鐵桶!一隻蒼蠅也不準放進來!若有強闖者,殺無赦!”蕭景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朕親自在此為你護法!”
“是!”淩雲領命,立刻出去布置。
沈清辭看著蕭景琰,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與巨大的壓力。她重重點頭:“臣妾,必竭儘全力!”
她不再猶豫,立刻吩咐宮人準備所需藥材、器皿,並在殿內點燃具有寧神靜氣效果的藥香。她需要在一個時辰內,調配出那特殊的激發藥液,並調整好自身狀態。
蕭景琰持劍立於殿門之內,如同山嶽般守護著。窗外,夜色深沉,不知隱藏著多少蠢蠢欲動的殺機。殿內,沈清辭凝神靜氣,開始配製那關乎生死、吉凶難料的藥液。
長夜漫漫,驚魂未定。一場與時間賽跑、與命運博弈的凶險治療,即將在這彌漫著血腥與藥香的東宮之中,悄然展開。而那隱藏在最深處的母蠱,以及操縱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否真的能被這破釜沉舟之法尋到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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