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芙娟目光冷冷看著養女發顛。
他們住的是學校家屬院，左鄰右舍全是同事，聽到他家動靜一早圍在外頭看熱鬨。
見蘇麗娜反水，也都紛紛皺眉。
“老蘇家對她夠好，咋還養出個白眼狼？”
“麗娜這妮子以前瞧著挺好的……”
大哥蘇建強瞧不下去，製止住蘇麗娜的癲狂行徑。
“二妹！夠了！你還嫌咱家不夠亂嗎！？”
蘇麗娜甩開他的手，麵帶譏諷陰陽怪氣：“你是資本家大少爺，我可沒資格當你的二妹！我就是個窮保姆家的孩子，我媽就是被你們奴役，活活累死的！”
話音落，幾個紅袖箍眼神一厲，周圍鄰居也跟著倒吸一口涼氣。
“活活累死？蘇家兩口子可真夠狠的！”
“這算是剝削人吧……”
主任扶了扶眼鏡，踱步到蘇家軒跟沈芙娟麵前：“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請你們如實交代！”
蘇家軒將妻子擋在身後，一副有什麼事衝著他來的架勢，剛要開口，沈芙娟就從他身後出來，從兜裡掏出當年醫院出具的診斷單跟繳費單，展示給紅袖箍跟街坊鄰居們看。
“蘇麗娜的母親當年確實在我家裡幫過一段時間的忙。”
“後來診斷出肺癌，這是她在鄉下煤場下窯時落下的病根，吸入太多礦粉，弄傷了肺。”
“從病發到去世，我家統共墊付了六百塊的醫藥費。”
“她臨終前把蘇麗娜托付給我家，大家夥兒這些年也瞧見我們是怎麼對這孩子的。”
眾人視線再次落到蘇麗娜身上，粉色的確良布拉吉，羊皮高跟小涼鞋，手腕上是上海牌手表，一塊最少要一百塊。
這下不光是街坊鄰居，就連幾個紅袖箍看向蘇麗娜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指責。
“蘇家這次調查沒有搜出違規物品，監獄你們是不用去了。”
“但海外關係跟海外履曆這點你們逃不過，這兩天收拾收拾，準備下放去東北吧。”
主任說完指示，就示意幾個紅袖箍去下一家。
剛要出門就被蘇家軒叫住。
他示意妻子去拿家裡的戶口本，兩人目光對視，沈芙娟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同誌，我想請你們做個見證。”
蘇家軒打開戶口頁，上頭隻有蘇家兩口子跟兒子兒媳的名字，並沒有蘇麗娜。
蘇麗娜一直是以父母雙亡，暫居投親的身份留在蘇家。
“蘇麗娜不是蘇家人，她就不用跟著我們下放了，送回原籍吧。”
聽到前一句話時，蘇麗娜眼睛一亮，後一句卻瞬間將她打入穀底。
她不是蘇家人，不用下放，就可以理所當然繼承家裡的彆墅彆還財產。
如果下放原籍……
蘇麗娜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當時雖然年紀小，但還清晰記得奶奶跟幾個叔伯的嘴臉。
他們要把媽媽改嫁，還要把她賣去當童養媳！
主任拿過戶口本翻了翻，示意一旁的紅袖箍記下。
“蘇麗娜過幾天跟你們一起走，你們下放，她回原籍。”
話音落，蘇麗娜撲通一聲跪在沈芙娟身前，死死扯住她的褲腳。
“媽！求你！我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