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家人,偷吃集體的糧食,還有兩個人在乾活的時候偷奸耍滑,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理由不扣你們的工分?”
說到這兒,黃文強笑了一聲,轉眼又看著其他人:“就算我答應,對其他人也不公平啊!”
沒什麼人說話,黃文強也不覺得尷尬,依舊扯著嗓子大喊,力圖讓地裡的人都聽到。
蘇建強臉上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跟黃文強借一步說話。
黃文強卻不買賬,看著蘇建強高大強壯,他心裡有些怵了。
但又不想當著眾人的麵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扯嗓子喊了起來。
“哎,你要乾什麼呀?!我警告你,打乾部可是違法的,是要被拉到縣裡去批鬥的!”
蘇建強又壓了壓自己心頭的怒氣,對著黃文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黃書記,我老婆還懷著孕,現在乾不了重活,我媽身體太弱了,而且該乾的活我們一點都沒少乾。你看,能不能把扣的工分給我們加回來?”
沈芙娟是經曆過困難時期的人,她知道這場鬨劇終有結束的一天。
但蘇建強不知道,他仍然想著為他們家在黑河村長遠做打算。
黃文強嗬嗬笑了一聲,“不可能!”
“你自己出去打聽一下,我們團裡頭誰家的女人是懷了孕就坐在炕上,啥都不乾的?你是覺得你們城裡人天生就比我們高一等,懷孕了就可以理直氣壯,啥也不乾了?”
“按規定,誰乾的活就要記誰的工分,我做不了上頭領導的主,也幫不了你們這個忙!”
黃文強執意堅持己見,最終還是扣掉了沈芙娟和趙曉柔的工分。
回了家之後,趙曉柔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
“都怪我…懷孕懷得太不是時候了,沒給咱們家增添福氣,還惹來了這麼多麻煩!”
這幾天缺衣少食,趙曉柔的兩頰都深深凹陷了下去,明明是懷孕的人,卻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
讓人心疼極了。
蘇建強走過去,拉住了趙曉柔的手,柔聲道:“咱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就是上天給咱們最大的福氣!”
趙曉柔那雙手已經不再白嫩,在東北深秋凜冽的寒風吹拂,以及繁重的農活下,被磨破了又結了痂,長出了淺黃色的繭子。
又因為懷孕和吃不飽飯,她的四肢都有些水腫。
沈芙娟站起身,很謹慎地走到了門口,看了看外麵沒有人之後才鄭重其事地關上了門。
“有件事兒我必須告訴你們。”經過了幾天的深思熟慮,沈芙娟覺得孩子們也很有必要知道自己的秘密。
蘇家軒坐在椅子上,抬頭對著沈芙娟露出讓她放心的眼神。
將自己意外重生,還擁有了空間的事情和盤托出之後,堵在沈芙娟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蘇建強微微擰著眉頭,正在思考沈芙娟這話的真實性。
蘇建軍則是張大了嘴巴,轉頭看著蘇家軒:“爸,我媽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沒休息好,這都出幻覺了……”
不怪二兒子會瞎想。
換成沈芙娟乍一聽到這話,也會覺得對方瘋了。
在他們幾個求助的目光中,朱佳軒點了點頭,證實了沈芙娟的說法。
蘇建軍一拍腦袋,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完了!爸也糊塗了!”
為了向他們證明自己所說非虛,沈芙娟從空間裡取出一塊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