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院內，王執事正對著兩名低頭哈腰的雜役管事發脾氣，聞聲不耐煩地轉頭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擅闖……”
他的話，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王執事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臉上的血色刹那間褪得一乾二淨，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手指著門口，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完整的音節。
“鬼……鬼啊！！！”那兩名雜役管事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癱坐在地，褲襠瞬間濕了一片。
月光下，李維靜靜地站在門口，舊袍在夜風中微微拂動，麵容平靜，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倒映著王執事驚恐欲絕的臉。
“王執事，”李維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來自九幽的寒意，“彆來無恙？”
“你……你……你是人是鬼？！”王執事聲音尖利，幾乎破音，連連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李維緩緩走進院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執事的心尖上。
“我若成了鬼，”李維在距離他三步之外站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第一個要索的，就是你的命。”
他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兩個雜役管事，那兩人頓時如同被凶獸盯上，連滾帶爬地縮到角落，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看來，王執事很失望我還活著。”李維看向麵如死灰的王執事，“聽說，你還在惦記我那點‘遺產’？”
“不……不敢！李……李維，不，李師兄！”王執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當初都是張莽那廝蠱惑！都是劉長老逼迫！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求李師兄饒命！饒命啊！”
他磕頭如搗蒜，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
李維冷漠地看著他表演，心中沒有半分波瀾。這種欺軟怕硬、毫無骨氣的小人，他見得多了。
“饒你？”李維輕輕搖頭，“當初你誣陷我時，可曾想過饒我？鞭撻我時，可曾想過饒我？”
他抬起手，一縷混沌神力在指尖縈繞，散發著令人靈魂戰栗的氣息。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王執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希冀的光芒：“師兄請說！無論何事，小的萬死不辭！”
“告訴我，”李維俯下身，聲音如同惡魔低語，“當初那場鞭刑，除了你，還有誰參與？劉長老為何針對我？還有，我‘墜入’魔淵後，宗門，特彆是執法殿，有何反應？”
他要的，不僅僅是王執事的命，更是情報。他要弄清楚，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王執事身體一僵，眼神閃爍，顯然在權衡利弊。
李維指尖的神力微微跳動，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籠罩了王執事。
“我說！我說！”王執事嚇得魂飛魄散，再不敢隱瞞，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夜色漸深。
小院內的燈光，將李維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靜靜地聽著，眼神愈發冰冷。
風暴，在無聲中積蓄。
而當它真正降臨之時，必將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