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九皇子的第二次密會
天降功德的異象，籠罩整個北域，金光滌世，萬靈受益。這遠超尋常氣象的奇景，根本無法遮掩，也無需遮掩。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天下，再次引發了滔天巨浪。
皇朝震動，靖王側目，天下諸雄無不悚然。氣運加身還可理解為勢力強盛，但引動天降功德，這已非簡單的“強大”可以形容，這代表著其行為得到了世界本源意識的認可與嘉獎！維天神庭與李維的“正統性”與“天命所歸”的色彩，被渲染得濃重無比。
就在這功德金光尚未完全散儘的某個深夜，一道被陰影與秘寶籠罩的、更加謹慎小心的身影，再次悄無聲息地穿越了神庭嚴密的防線，出現在了李維閉關的靜室之外。依舊是九皇子，玄夜。
隻是，相較於上一次的隱帶傲氣與試探，此刻的玄夜，眉宇間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焦慮，以及一絲……近乎絕望的瘋狂。他身上那屬於皇子的雍容氣度已被磨滅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在巨大壓力下鋌而走險的決絕。
靜室門無風自開，混沌氣流繚繞的內部，李維盤坐其中，周身功德金光已然內斂，卻更顯深不可測。他緩緩睜開眼，眸中平靜無波，仿佛早已料到玄夜的到來。
“恭喜神主，天降功德，澤被北域，此乃萬古未有之祥瑞！”玄夜躬身行禮，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是一絲卑微。
“殿下深夜來訪，不隻是為了道賀吧。”李維聲音淡漠，直接切入主題，“皇朝內部，可是有了變故？”
玄夜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神主明鑒。父皇……他瘋了！”
他語出驚人，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恨與恐懼：“上次割地賠款、獻出龍氣，已讓父皇威信掃地，朝野怨聲載道。如今神主您又引動天降功德，更是將皇朝逼到了懸崖邊上！父皇他……他竟然聽信國師玄機子的讒言，欲要啟動皇朝最後的底蘊——‘萬龍弑仙大陣’，抽取中域剩餘龍脈與億萬生靈氣血魂魄，行那……逆天之舉，強行提升自身，意圖與神主您和靖王，玉石俱焚！”
李維眼中混沌光芒微微一閃：“萬龍弑仙大陣？抽取億萬物血魂？他就不怕天道反噬，皇朝頃刻覆滅？”
“他已顧不得那麼多了！”玄夜急聲道，“在他看來，皇朝若亡於神主或靖王之手，與他親手毀滅並無區彆！他寧願拖著整個中域陪葬！而且，國師玄機子不知用了何種邪法，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蒙蔽天機，延緩反噬！”
玄夜上前一步，眼中滿是血絲，壓低了聲音，如同賭徒亮出最後的底牌：“神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玄家萬年基業、看著中域億萬生靈就此化為灰燼！此次前來，是想與神主做最後一筆交易！”
“哦？”李維不置可否。
“我願獻上皇朝傳承玉璽的副印，此印雖無調動大軍之權，卻可影響部分核心陣法，尤其對‘萬龍弑仙大陣’有一定乾擾之效！我還知曉皇朝寶庫最後幾個隱秘庫房的位置與開啟方法，以及……父皇與玄機子閉關的準確地點與其功法弱點！”
玄夜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顫抖：“我隻求神主，在攻破皇都之後，能留我父皇一命，廢其修為即可！並且……支持我登臨皇位！屆時，新生的皇朝，願為神庭永世藩屬，歲歲來朝！”
靜室內一片沉寂，隻有混沌氣流緩緩湧動的聲音。
李維看著眼前這位幾乎被逼到絕境的皇子，他所提供的籌碼，確實極具誘惑力，尤其是關於“萬龍弑仙大陣”的乾擾之法與皇主弱點，堪稱致命。
然而，李維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國師玄機子……他究竟是何來曆？你所知的弱點，恐怕也源自於他吧？”李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助皇主行此逆天之事，所求為何？”
玄夜身體一顫，臉上閃過一絲茫然與恐懼：“玄機子……深不可測。他並非我玄家血脈，來曆成謎。我隻隱約聽父皇醉後提及，他似在尋找什麼東西，或者說……在等待某個時機。他不在乎皇朝存亡，甚至可能……樂見其亂！”
李維眼中混沌之色流轉，若有所思。
一個不惜引發滔天殺孽、可能來自界外、有所圖謀的國師……
一個陷入瘋狂、欲要拖著世界陪葬的皇主……
一個內部矛盾激化、即將分崩離析的龐大皇朝……
這潭水，比他預想的還要深。
而九皇子玄夜，不過是這潭渾水中，一枚急於求生、卻也帶著劇毒的……棋子。
“你的條件，本座知曉了。”李維並未立刻答應，而是淡淡道，“皇朝之事，我自有計較。你且回去，穩住局勢，必要時，按我吩咐行事。”
他屈指一彈，一道微不可察的混沌印記融入玄夜體內。
“此印可護你一次，亦可作為聯絡之用。去吧。”
玄夜感受到體內那縷混沌氣息，心中稍安，知道李維並未拒絕，這已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他再次深深一禮，身影融入陰影，悄然離去。
靜室內，李維目光幽深。
“萬龍弑仙大陣……逆天之舉……神秘的國師……”
“看來，這中域，是不得不去了。”
“不過，在去之前，還需讓這水，更渾一些……”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