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什麼是第一機械工業部,什麼是國家乾部,她那榆木腦袋裡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跟這種人爭辯,純粹是浪費口舌。
至於賈東旭?劉宇前世的記憶裡,對他印象很深。一個被母親慣壞了的媽寶男,技術在廠裡也就是中等偏下,全靠一大爺易中海這個師父照拂,否則連二級工都懸。
見劉宇不說話,賈張氏還以為他被自己說中了痛處,更加得意了。
“怎麼不說話了?沒理了吧!我告訴你們,這年頭,還是得有門手藝才吃得香!讀再多書,都是虛的!”
“就是!就是!”
就在賈張氏還要繼續撒潑時,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請問,劉宇同誌是住這裡嗎?”
隻見街道辦的王大媽領著另外兩個熱心腸的婦女,滿麵春風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個小本本。
“我們是街道辦負責婚介工作的,聽說咱們院裡出了個水木大學的高材生,這不,趕緊過來瞧瞧!”
王大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劉宇,眼睛頓時一亮。
“哎呦,這小夥子,長得可真俊!一表人才!”
另一個大媽也湊了上來:“劉宇同誌,我跟你說,我們手裡頭的好姑娘可不少!有小學老師,有供銷社的售貨員,還有區政府的文員!個個身家清白,長得漂亮!”
“對對對,城南紡織廠廠長的閨女,今年剛十八,高中畢業,聽說你考上大學,就一直念叨著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前一秒還是賈張氏的個人批鬥會,後一秒就變成了劉宇的大型相親現場。
賈張氏那張準備繼續噴糞的嘴,就那麼張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臉憋得通紅,像隻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賈東旭,跟人家搶著要介紹對象的劉宇一比,簡直被甩到了泥地裡。
劉海中一看這架勢,瞬間滿血複活,腰杆挺得筆直,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哎呦,王大媽,你們太客氣了!這孩子剛畢業,工作還沒定,不著急,不著急!”
嘴上說著不著急,那表情分明在說:快!再多誇我兒子幾句!
易中海見狀,清了清嗓子,站出來打圓場:“王大媽,我看這事兒還是等劉宇的工作分配下來再說。畢竟是人生大事,得慎重。”
王大媽連連點頭:“一大爺說的是!那劉宇同誌,我們先給你記上名,等你工作一定,我們馬上就給你安排!”
說完,幾個大媽又圍著劉宇誇讚了幾句,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院子裡,隻剩下賈張氏一張黑如鍋底的臉,她惡狠狠地瞪了劉宇一眼,拉著賈東旭和秦淮茹,灰溜溜地回屋了。
……
回到後院的家裡,二大媽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
“宇兒,快吃飯!今天這老婆子沒氣著你吧?”二大媽心疼地給兒子夾了一大塊肉。
劉海中端起酒杯,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甭理她!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鄉下婆娘,她懂個屁!她就知道她那三級工,咱們宇兒以後可是要當大乾部的!”
他越想越得意,一拍大腿。
“等分配信來了,我得在院裡擺兩桌!不,擺三桌!好好殺殺那老婆子的威風!”
劉宇笑了笑,沒說話。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院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除了真心疼愛他的父母,剩下的無論是三大爺的算計,一大爺的敲打,還是賈張氏的嫉妒,本質上都是圍繞著一個“利”字。
他們關心的不是你劉宇飛得高不高,而是你飛高了之後,能不能讓他們也跟著沾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