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夜雨意外地久,白澤聽著雨聲,竟然睡著了,望月很快也睡著了。
兩人於後半夜醒來,再次確認安全後,將車開進郊區的一座大山中。
兩人停車後,又走了快半小時的山路,才總算來到目的地。
那是一間青瓦白牆的農舍,臥在山腳下,跟一棵蔥蔥鬱鬱的老槐樹作伴。
前院圍著竹籬笆,上麵長滿了已經枯萎的蔓藤,院子裡圈養著一些家禽,家門口的木梁上掛著玉米,牆角推著幾捆木柴。
在不算暗淡的天色下,顯得靜謐祥和,與世無爭。
兩人來到院子門外。
“就是這?”白澤問。
“嗯。”望月點頭。
“咯咯咯——”
雞窩裡傳來大公雞的打鳴聲。
白澤側目一看,天際邊的一道曙光剛好刺破了薄弱的灰藍,天亮了。
“哢嚓——”
下一秒,農舍的大門推開,一個男人走出來。
他三十幾歲,一身麻衣麻褲,頭戴一頂草帽,腳穿一雙套鞋,腰間掛著一把竹鐮。
他發現了白澤和望月,並不太多反應。
他打開雞欄,撒上一把食,又從柴房拿出臉盆,去井邊打水,洗了一把臉,這才不疾不徐地走向兩人。
“隊長!”望月聲音親切,像是在叫長輩。
逐日看一眼望月,又看一眼白澤,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了。
“她還沒醒。”逐日說。
“我可以等。”白澤說。
“吃早飯了嗎?”逐日問道。
“我不餓。”白澤說。
“我也不餓,我吃了好多零食。”望月說。
“小月。”隊長說,“廚房裡有吃的,去準備一下。”
“好!”望月走進了屋子。
這時,天空完全破曉,一縷金色光輝正好穿過幽靜的山間,照亮農舍前院和男人的臉。
白澤總算看清了他:五官不算立體,但很和諧,皮膚有點粗糙,有些曬黑,但清爽乾淨,一頭粗硬的黑發,目光沉穩,下巴略寬,給人踏實可靠又平易近人的感覺。
這就是逐日,朝聞道公會的領袖。
逐日看一眼白澤,“我去喂魚,幫把手?”
“好。”
清晨,一個白發少年跟一個務農大叔走在田埂上,荒蕪的雜草上沾滿晨露,兩人的腳步聲簌簌作響。
逐日背著一個竹編籮筐,白澤提著一小袋飼料。
兩人很快來到一片農地,裡頭長滿了黑麥草。
逐日彎腰割草,一茬一茬的丟進背後的籮筐,裝滿一籮筐,兩人便來到一個池塘邊上,冬日的暖陽照在水麵,不時有漣漪蕩開,那是魚在換氣。
逐日拿出黑麥草,在池塘邊洗了洗,然後灑進池塘,白澤也一起幫忙。
之後,白澤又將那一小袋飼料輔食也灑進水麵,很快,密密麻麻的魚嘴就浮出水麵,開始搶食。
喂完魚,白澤出了一身汗,這農活看起來不難,但比想象中要累。
兩人沒急著回去,坐在田埂邊休息。
“昨晚荒部的人又找上我,懷疑我把茹霞藏起來了。”白澤開門見山,“不過他們目前還沒證據。”
“茹霞很安全。”逐日說。
“我知道,但我想確認下。”白澤說。
“可以。”
“她懷孕的原因,有頭緒沒?”白澤問。
逐日搖頭:“目前還沒頭緒,她沒中獎,身上卻發生了潛能亂象,這很少見。”
白澤略一猶豫,還是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其實是迷生。我聽說某些迷生可以寄宿探索者,然後自由往返現實和迷宮。”
“你說的應該是幽魅,我已經排除這個可能了。”逐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