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城,周三。
冬日清晨,霧氣彌漫,城市尚未蘇醒,大街上行人寥寥,多是環衛工和早餐車。
“哢嚓——”
一輛早班公交車在否城大學站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了三個大學生。
第一個下車的是一個高瘦少年,駝色短外套,闊腿牛仔褲加運動鞋,頭戴一頂黑色冬帽,遮住所有頭發,臉龐蒼白,眼神沉寂又憂鬱。
第二個下車的是一個高挑女孩,一套修身的紅白色登山裝,背著一個單肩包,一頭清爽利索的短發,靚麗大方,眼神自信,渾身都散發著元氣。
第三個下車的是一個文靜的女孩,穿複古的牛角扣大衣和灰裙子,雙腿纖細,配白絲襪和方頭皮鞋,一頭柔順的黑發自然垂落在胸前,皮膚雪白,身體單薄,像一株柔弱卻美麗的楊柳。
“呼!”陳笑靨伸了個懶腰,“總算回來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這邊。”
虞朦朧淡淡微笑,“我也是。”
“少來。”陳笑靨又忍不住捉弄她,“當初是誰哭哭啼啼,白澤~帶我回家~”
虞朦朧臉紅,她即便在尷尬時也是淡淡的,“我喜歡大學的圖書館,要是那邊也有就好了。”
“老白,聽見沒?”陳笑靨看向白澤,“旅館該擴建一下了。”
“下個月吧,先建一個資料室。”白澤說。
“喂!”陳笑靨睜大雙眼,“我說著玩的,你彆一本正經開玩笑啊。”
白澤不承認,不否認。
隨著對迷宮的了解越來越多,他確實在考慮資料室的必要性。
三人在校外的麵館吃了早飯,然後各自返校了。
男生寢室,2020。
白澤剛一開門,眉頭便皺起來:不妙。
房水、劉凡爽、宴星竟然起床了,三人並排坐在小板凳上,前麵擺著一張折疊桌,上麵放著一杯豆漿和一根油條。
白澤故作自然,“起這麼早?”
“白哥,吃早飯了嗎?”宴星問。
“吃過了。”
“再吃點。”房水說。
“不用了。”
“再吃點!”劉凡爽抬高聲音。
白澤無奈,在桌地麵坐下,拿起一杯豆漿,發現沒吸管,“沒吸管。”
“在這呢。”劉凡爽手中攥著吸管。
白澤剛要去拿,劉凡爽一把擒住白澤的手,用力摁在桌上,“嗖”一下將吸管紮進白澤的指縫間,那架勢像是在刑訊逼供。
“劉半仙……你想乾什麼?”白澤神色複雜。
“你昨晚乾嘛去了!”劉凡爽大聲質問,“老實交代!”
“沒做什麼。”
“放屁!”劉凡爽很激動,“你知不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
白澤有些茫然,“星期二?”
“昨晚是平安夜!”
“所以呢?”白澤不以為然。
“我本人是不喜歡洋節的,但眾所周知,這一天花店訂單多到爆炸,大學附近的酒店一房難求,大學裡隻剩兩種人,一種是旱死的人,一種是澇死的人!”
白澤懂了,但沒完全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哥。”宴星於心不忍,“你要問不出口,讓我來吧。”
“不行!”劉凡爽拍案而起,“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真相!這是我自己的課題!我不能逃避!”
白澤抽回手,目光磊落,“你問吧。”
劉凡爽深吸一口氣:“小白,你實話跟我說,你昨晚是不是……跟班長過夜了?”
“是。”白澤說。
劉凡爽的臉色瞬間慘白,他雙腿一軟,房水和宴星立刻扶住,“你……你跟班長……真的……處對象了?”
“沒。”白澤說。
劉凡爽蒼白的臉色轉為烏青,渾身氣得發抖:“你……你甚至都……不打算對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