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書裡的人都很濃烈。”虞朦朧說話時會溫柔地注視對方的眼睛,眼神雖然疏離,但真誠。
“你是說……”簡試著理解:“他們都活得轟轟烈烈?”
“可能吧。”虞朦朧含蓄地抿了下嘴,“在我眼裡,世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很濃烈的人,還有一種是我這樣的人。”
“怎麼樣?”簡問。
“很模糊。”虞朦朧說。
簡似懂非懂。
沉默來得很突然,但又很自然,好像跟眼前的女孩聊天,就應該是這樣的節奏。
“咳咳……咳咳咳……”
忽然,虞朦朧劇烈咳嗽起來,纖弱的身體好像一陣風就會散掉。
簡趕忙扶住她。
白澤手忙腳亂,立刻去倒水。
好一會,虞朦朧才恢複。
她倚在床頭,胸口淺淺起伏,她聲音越發虛弱,溫柔又真誠:“簡,你也是濃烈的人。”
簡一愣,聳聳肩:“你看走眼了,我寡淡得很。”
虞朦朧微笑,並不爭辯。
“來,喝點水。”白澤送上水杯。
“謝謝,我不渴。”虞朦朧說。
白澤忙將水杯放到床頭櫃,怕自己表現得不自然,他忙融入話題,“朦朧,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虞朦朧看向白澤的眼睛,輕輕搖頭:“我看不出來。”
“合理,渣男擅偽裝。”簡說。
“不是,我渣誰了啊?”白澤好氣又好笑。
“渣不一定是主動技能,也可以是被動能力。”簡說。
“同學,我渣不渣不知道,但你嘴裡肯定沒少吃玻璃渣。”白澤說。
“你在說我刻薄?”
“不敢。”
“陰陽怪氣。”
“瞧你說的,渣男擅偽裝,怎麼會陰陽怪氣呢?”
虞朦朧安靜看著兩人吵嘴,忍俊不禁。
簡和白澤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趕緊休戰。
“你們感情真好。”虞朦朧羨慕道。
“也沒認識多久。”簡說。
“原來是一見如故啊。”虞朦朧更羨慕了。
“彆,用這詞形容我倆讓人不適。”簡說。
“誰說不是呢!”白澤說。
“哈哈……”虞朦朧又笑了,這次笑得很開心,“真想快點好起來啊,也跟你們做同學。”
簡猶豫了下,上前坐下:“朦朧,雖然我才第一次見你,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你。實話說吧,我們是來勸你做手術的。”
簡握住虞朦朧冰涼的手,“人生多苦痛,開心總有時,彆放棄。”
“是啊。”白澤也上前,一下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腦子一抽:“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永遠有選擇。”
虞朦朧輕輕一怔,淺笑道,“謝謝你們。”
白澤和簡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勸說成功還是失敗。
但話到這份上也不能再多說了,過猶不及。
三人閒聊起來,虞朦朧對大學生活很感興趣,白澤於是講三個室友。
他不過如實說了些日常,虞朦朧卻覺得很好玩,不時笑出聲,笑用力了就會咳嗽,甚至呼吸不過來,搞得白澤很緊張。
再過半小時,病房就要熄燈了。
白澤和簡要走,虞朦朧忽然說:“簡,能麻煩你幫我買點東西麼?我好像要來例假了。”
“沒問題。”簡起身,“我下樓一趟,幾分鐘。”
“謝謝。”
簡離開,病房隻剩下白澤和虞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