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戎再見麻薯是第二天清晨。
他下樓晨跑,闖過街心公園,看到麻薯睡在一張長椅上,他縮成一團,臉色烏青,意識模糊。
夜戎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厲害。
“麻薯?”夜戎推了推他。
“唔……”麻薯難受地應了一聲。
“你怎麼睡這?你發燒了,趕緊去醫院。”夜戎說。
“沒事……”麻薯聲音虛弱,“睡一覺……就好……”
夜戎不想管閒事,可一想到明天否城新聞頭條是“青年病死公園,包中找出休止符的簽名小說”他就頭疼。
夜戎拿出手機。
二十分鐘後,救護車趕到,工作人員把麻薯搖醒。
“我……沒事……你們……彆管我……我沒錢叫救護車……”麻薯還想掙紮,卻有氣無力,被人抬上救護車。
夜戎全程陪同,垮著臉。
麻薯輸了液,退了燒,還吃了一大碗餛飩,夜戎則以“表哥”的身份辦了出院手續。
中午,兩人走出醫院。
“表哥。”麻薯嘿嘿笑,“接下來去哪?”
“隨你的便,但請不要帶著我的小說死在路邊。”夜戎說。
“收到!”麻薯咧嘴一笑,“我去天橋底下。”
“站住!”夜戎差點飆臟話,“你連個住處都沒有?”
“沒有啊。”麻薯如實回答,“之前的奶茶店包吃包住,我沒租房子。”
“去租一個。”
“租了房就沒錢吃飯啦。”麻薯說,“沒事,等我找到下一份工作就好了。”
夜戎的腦仁嗡嗡作響,良久,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找到工作前,先住我家。”
“這……這怎麼行呀!”麻薯受寵若驚,“太給你添麻煩了!”
“是挺麻煩,算了。”夜戎立刻反悔,扭頭就走。
“等下!”麻薯一把抓住夜戎的手:“你都說了。”
“當我沒說……”
“可你說了!”
“我收回。”
“說了就是說了!”
兩個年輕人,維持著一個拉扯的姿勢,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僵持住了。
……
“哇!”
麻薯來到一個極簡裝修風格的大平層,歎為觀止:“這租金得多少錢一個月啊?”
“我自己的。”
“哇!”
麻薯嘴長得更大了,“這得多少錢一個月的貸款。”
“全款買的。”
“哇!”
“彆哇了,我有神經衰弱,怕吵。”夜戎不悅。
“哦哦。”
“冰箱裡有吃的,睡房自己挑,沒事彆敲門。”夜戎去了書房,關上門。
夜戎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回到座位,打開筆記本電腦,又構思了好一陣,總算有了點思路。
他剛敲下一行字。
“咚咚咚。”有人敲門。
夜戎深呼吸,合上電腦,去開門。
麻薯端著兩碗麵:“我下了兩碗麵,要不要吃一碗?”
“我說過,沒事彆敲門。”夜戎臉色陰沉。
麻薯理直氣壯,“可是吃飯是大事啊。”
“我不餓。”夜戎關上門。
他重新坐下,又花了二十分鐘才進入寫作狀態,重新凝聚靈感,開始敲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