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空曠的操場,穿過無數的假人,不時還能看見一些喪失行動能力隻能在原地哀嚎的變異怪物。
很快,三人來到苼山腳下。
一條斷落並石化的粗大觸手橫亙在山腳下,像一輛側翻的火車,它的下方靠坐著一個女孩,正是蓧蓧。
她臉色蒼白,雙手捂著腹部,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湧出。
“蓧蓧!”白澤過去。
“堅持住!”簡也跟了過來,她拿開蓧蓧的雙手,隻看一眼傷口,臉色垮下來。
“簌……嗚……”蓧蓧朝簡搖頭。
“白澤,她中槍了。”簡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實話:“恐怕,來不及了。”
“可惡!”安無能狂怒,狠狠踢了一腳蓧蓧身後的石化觸手。
白澤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握住蓧蓧的雙手,“蓧蓧,誰乾的?”
“錢……”蓧蓧聲音虛弱,“他……女孩……上山……”
簡看向白澤:“白澤,必須阻止錢斂!”
白澤點點頭:“你們陪著蓧蓧,我去……”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簡打斷。
“彆……管我……”蓧蓧反握住白澤的手:“替咩……報仇……”
“我答應你。”白澤看著蓧蓧的雙眼,“我一定會替咩報仇。”
“告訴……簌……”蓧蓧鬆開了白澤的手,眼神迅速渙散,嘴唇輕輕張合。
白澤立刻湊過去,聽清了蓧蓧的遺言,簡單的四個字,溫柔、悲傷,以及比星辰還要多的不舍。
“笨蛋姐姐。”
蓧蓧死了。
白澤渾身顫抖,悲傷和憤怒衝撞在一起,即將掀起一場狂風暴雨。
一隻手及時放到白澤的肩上,簡目光通紅卻堅定,“白澤,還不行。”
理智瞬間回來。
是的,不能悲傷,不能憤怒,不能崩潰。
還不行,還不是時候。
白澤將蓧蓧放平,脫下外套給她蓋上,起身就走。
三人很快找到了上山的路,由無數笙管組成的山體不斷起伏,仿佛一個曲折抽象的迷宮。
隨著海拔的上升,三人速度明顯慢下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精神疲勞在體內累積,跟迷壓相似,又略有不同。
非要形容的話,迷壓是由外到內的侵蝕,而在這裡,仿佛是由內而外的瓦解。
“你們望!”
衝在最前頭的安忽然駐足,指著路邊的一根笙管大喊一聲。
白澤和簡一眼就發現了,這根笙管跟其它的沒什麼區彆,深灰色的岩石質感,岩石本身是冰冷而光滑的,但是表麵出現了許多裂縫,裂縫之中生長出了許多血肉和筋膜,就像是一層浮雕。
但在這些浮雕之中,正鑲嵌著一具屍體,正是迅題。
從外表看,迅題的屍體很完整,沒遭到什麼破壞。
“他如何在這?”安很不解。
“不知道。”簡重新出發,“邊走邊想吧,沒時間耽誤了。”
三人繼續上山,過了一段距離,三人又在一根笙管上看到了一具完整的屍體,這次是羞羞子。
三人心中都隱約有了些猜測,但沒有停下腳步。
之後的一路上,他們又發現了其他屍體,分彆是陸沉、果果、克金、時雨、咖啡,還有幾個陌生麵孔,從裝扮看,像是刑術小隊的其他成員。
他們都鑲嵌在了笙管上的血肉浮雕之中,但屍體本身都很完整。
三人都不再說話,心卻越來越沉重。
他們很擔心繼續走下去,會看到自己和同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