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外圍的景象更為淒慘。
原本應是一片生機的農田，如今已被踐踏得不成樣子，泥濘的土地上混雜著破碎的農具、散落的糧食和……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人類屍體。
一些低階的食腐類妖獸，正貪婪地撕扯著半腐的殘肢斷臂。
它們並非屠城的元凶，卻如同地獄的食客，享用著這場慘劇的餘溫。
“這群該死的畜生！”
楚虎目睹此景，雙目瞬間赤紅，“這些該死的妖族，難不成要全麵開戰！”
“應該還沒到那種程度。”
王章相對冷靜些，“否則，朝廷的召集令早就發布了。”
“隻是……”
他頓了頓：“此地距武陽關前線尚有千裡之遙，竟已糜爛至此。”
“難以想象，東部前線那些直麵妖族兵鋒的郡縣，如今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隊伍前方，秦良與古魂並騎而立，兩人的臉色同樣陰沉如水。
眼前這幅慘絕人寰的景象，同樣讓他們憤怒不已。
短暫的死寂後，秦良深吸一口氣，命令道：“傳令，全軍出擊，肅清所有妖獸，一個不留！”
“遵命！”
古魂、楚虎、王章等人齊聲應諾。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按捺不住的數千戰士動手。
這些低階的妖獸很快就被清理完畢了，同時這個縣城的殘肢碎肉也被重新埋葬。
然而，在清理縣城廢墟的過程中，卻有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士兵們從倒塌的縣衙庫房、焚毀的富戶宅院，甚至是地窖的灰燼之下，陸陸續續搜刮出了大量未被妖族帶走的財富。
價值在五千餘兩白銀左右，顯然，縣城陷落時過於倉促，這些硬通貨成了被遺忘的戰利品，最終便宜了他們這些後來者。
而這筆意外之財，也在原本沉悶的軍陣中激起了漣漪。
五千兩白銀！
即便秦良按規矩占據大頭，古魂、楚虎、王章三人也能分得近千兩。
要知道，這僅僅是他們此番東征的起點！
“看來，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的運氣，似乎不算太差。”
秦良掂量著一錠沉甸甸的官銀，冰冷的觸感似乎也驅散了幾分心頭的陰霾。
他目光掃過三位臉上同樣浮現出喜色的縣牧，手臂一揮：“整隊！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行程，這份好運似乎仍在延續。
他們又路過了兩座同樣淪陷的縣城。
雖然直接繳獲的白銀數量不及歸梨縣那般驚人，但搜刮到的未被完全焚毀的布匹、藥材、鐵器、珠寶首飾等物資，其總價值卻絲毫不遜色。
短短七天時間，這支清剿大軍的額外收入便已累計超過萬兩白銀！
這個數字，對於古魂、楚虎等人而言，幾乎等同於他們治理一個郡縣全年的稅賦收入。
巨大的財富衝擊，暫時壓下了對慘劇的悲憫和對前路的憂慮。
夜幕低垂，繁星如鑽，綴滿了墨藍色的蒼穹。
篝火旁，秦良與古魂三人圍坐，跳躍的火光映照著他們難掩激動的臉龐。
杯中的劣酒似乎也帶上了甘醇的滋味。
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此行巨大的錢景。
整個北涼州東部，到底淪陷了多少座城池？
裡麵又埋藏著多少未被妖族帶走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