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眾俘虜交由李浩嚴加看管後,秦良便徑直回到了縣衙書房。
書房內,燭火通明。
秦良於案前坐下,並未急於休息,沉吟片刻後,他便開始伏案書寫。
半個時辰後,他擱下筆,拿起信紙,從頭到尾仔細檢視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微微頷首。
“來人。”
他沉聲喚道。
“大人!”
一名親衛應聲而入。
“將此信以最快速度送回安南州,務必親手交到我父親手中,不得有誤。”
秦良將封好的信件遞出,語氣鄭重。
“遵命!”
親衛雙手接過信件,貼身收好,隨即利落地轉身離去。
目送親衛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秦良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指尖無意識地在桌案上敲擊。
對於索要贖金可能引發的後續風波,他心中早已反複權衡過。
誠如那趙九所料,若僅憑他秦良之名,或是仍停留在化勁層次的父親去交涉,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多半會陽奉陰違,甚至置之不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他的父親秦昊,已在數月前成功登臨通脈之境。
一位貨真價實的通脈境強者親自出麵索要賠償,其分量與威懾力,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特彆是對於那些家族中沒有通脈境坐鎮的世家而言,這已不是商量,而是必須遵從的意誌。
即便是那些擁有通脈老祖的家族,麵對一位新晉的通脈境強者,隻要不是涉及根本利益的生死大仇,多半也會選擇給予幾分薄麵,以免平白樹敵。
畢竟,秦昊的年紀在通脈境中堪稱年輕,未來潛力巨大,沒有人願意輕易得罪一個正處於上升期的強者。
當然,具體如何與各家交涉,索取何種資源作為補償,其中分寸的拿捏,利益的平衡,遠非他目前所能精準掌控。
這需要他父親來定奪。
這也正是他修書回家的核心原因之一。
將專業的事情,交給最專業的人。
“信使往返,加上父親運作,至少需要一兩月時間……”
秦良心中估算著,“在此期間,必須徹底穩固我們在西部地區的掌控,將此次大勝的戰果,轉化為實實在在的統治力。”
他的思緒飛速流轉,開始規劃接下來的一係列行動。
而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際,書房外傳來通報聲。
林天與秦羽率領的援軍,抵達了陽穀縣。
回溯數日前。
當林天得到西部聯軍大舉北上的確切消息後,立刻調動了商會所能集結的所有護衛力量,火速馳援。
然而,他們的行進路線卻遭到了某些仍在觀望的官員派兵阻撓,雖未爆發直接衝突,卻極大地遲滯了他們的速度。
曆經跋涉,他們終於在昨日傍晚抵達了陽穀縣境內。
然而,眼前所見之景,卻讓風塵仆仆的林天和秦羽徹底愣住了——
預想中的斷壁殘垣、狼煙四起並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