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縣,縣衙內室。
“砰!”
一隻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廢物!全都是廢物!”
一名官員麵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憤怒的咆哮聲中難掩慌亂。
他便是當初被王明涵指派,負責襲擾屯堡的官員之一。
西部聯軍主力覆滅的消息已然傳來,如同晴天霹靂,將他徹底打懵。
此次聯軍行動,若成功,他所能分得的利益本就有限。
可一旦失敗,所有的反噬與後果,卻要由他們這些殘存者來承擔。
麵對那個能以雷霆手段覆滅數萬聯軍、擒殺近二十位化勁武者的陽穀縣,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心臟。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際,房門被輕輕叩響。
“進……進來!”
他嘶啞著喉嚨喊道。
一名親衛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立刻被室內狼藉和主人那狀若瘋魔的眼神嚇了一跳。
“大……大人……”
親衛聲音發顫。
“又有什麼事?!”
官員低吼。
“是……是長山縣的秦羽大人,派人送來了信件。”
親衛不敢怠慢,連忙將一份封著火漆的信函呈上。
“長山縣?”
“秦羽!”
官員臉色驟變,一把奪過信件,手指顫抖地撕開火漆。
當他的目光掃過信紙上那簡潔的文字時,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不僅僅是他。
西部聯軍殘存的其他幾位官員,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內,都陸續收到了來自秦羽或林天的邀請函。
信中的內容,讓這些往日裡也算是一方人物的官員們,或暴跳如雷,或心驚膽戰,或坐立難安。
然而,無論他們內心湧動著怎樣的情緒,麵對著秦良的邀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出半個不字。
當日,便有官員倉促啟程,向北而行。
接下來的幾天裡,剩餘幾人亦相繼動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奔赴陽穀縣。
七日後。
陽穀縣城內,這幾位昔日聯軍的邊緣人物陸續抵達。
當他們踏入城中,親眼看到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化勁武者,如今像奴隸一般,在監工的嗬斥下從事著繁重的勞役時。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更加蒼白,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他們的姿態變得更加卑微,腳步也更加輕緩,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當終於得以在縣衙書房內,覲見那位決定他們命運的年輕人時,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將頭顱深深地低垂下去,不敢與之對視。
秦良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幾個戰戰兢兢的身影,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對於這幾人,他並非沒有動過一並清算的念頭。
但深思熟慮後,他還是改變了主意。
這幾人明顯在聯軍中受到排擠,隻被分配了無關緊要的騷擾任務,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他們各自都有些能力,對於他未來整合、治理整個北涼州,或許能派上用場。
若是將西部官員趕儘殺絕,不僅會讓自己背上嗜殺之名,不利於日後招攬人才,也會讓北涼州本就緊缺的管理人手更加捉襟見肘。
留下他們,既能彰顯自己的寬宏大量,樹立一個歸順者可生的榜樣,也能避免將來無人可用的窘境。
當然,此刻這幾人根本無法揣測秦良心中這些深遠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