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王罡死死盯著手中的戰報。
良久，他猛地站起身，雙眼布滿血絲，聲音顫抖：
“怎麼會...這樣？”
王道夫作為王家唯一的通脈境強者，其存在對於整個家族而言，早已超越了單純的武力象征。
正是倚仗著這位強者的威名，王家才能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在大乾各州縱橫捭闔，積累下如今這般令人豔羨的龐大家業。
而如今，這位擎天巨柱的傾覆，雖不至於讓王家就此一蹶不振，卻也無疑是在這座巍峨大廈的根基處，鑿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往昔的榮光與權勢，必將因此而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
“家主大人......”
老管家顫巍巍地站在書房中央，聲音惶恐。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來寬慰眼前這位幾近崩潰的家主，卻發現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王罡猛地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內心。
片刻之後，他抬頭望向老管家。
“他們...秦家那邊，到底提了什麼條件？”
老管家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低聲回稟：“秦家要求我們支付三百萬兩白銀。”
“其中，一百三十萬兩作為三少爺進犯陽穀縣的賠償，另外二百萬兩則是...是老祖在明良城造成的損失賠償。”
他頓了頓，偷眼觀察著王罡的反應，見對方沒有立即發作，才繼續小心翼翼地說道：“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求我們王家，將安南州與薊州的產業，全部……全部移交給他們管理。”
“砰！”
王罡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桌上，堅硬的桌麵應聲而裂。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嘶聲怒吼，“三百萬兩白銀？”
“他們怎麼不去搶，還有薊州的產業，那可是我們王家經營了數十年的！”
憤怒的咆哮在書房中回蕩，老管家噤若寒蟬，垂首不敢言語。
良久，王罡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椅上：“老山...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管家抬起頭，臉上露出苦澀：“家主，恕老奴直言...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他緩緩說道：“老祖如今落在他們手中，若是我們不答應這些條件，不僅老祖性命難保，就是我們王家現有的基業，恐怕也難以保全。”
“這些年來，我們樹敵太多，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我們，就等著我們露出破綻……”
老管家沒有再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眼下的王家，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巨獸，周圍早已聚集了無數伺機而動的獵食者。
一旦他們表現出任何軟弱，那些昔日的仇敵就會一擁而上，將王家撕成碎片。
聽著老管家的話，王罡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這些道理，他何嘗不明白？
方才那一問，不過是絕望中的掙紮罷了。
可問題是，三百萬兩白銀實在是一個天文數字。
即便是對於王家這樣的豪門世家，想要在短時間內湊齊如此巨款，也絕非易事。
更不用說還要交出安南州和薊州的產業，那可是王家四分之一的收入來源啊！
然而，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