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那蘇正卿的人品,自然是沒話說,更是儀表堂堂,如今還備受楚帝看重。
倘若能成了這件事,他們侯府同蘇家,自然是親上加親。
隻不過瀟兒的生父,隻是一介七品官員之子,還是地方的,甚至人已經都沒了。
忠勇侯的為難,溢於言表。
因為李瀟兒的身份,最多隻能給蘇正卿做妾,但當年何念秋就因為身份不夠,隻能做妾,這件事忠勇侯不想再提,以免她傷心。
忠勇侯沒說,可何念秋還是紅了眼,她拿著帕子哽咽道:“怪我,癡人說夢了,瀟兒出身低微,怎麼配得上那蘇家大公子。表哥,你就當我剛才什麼話都沒有說吧。”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坐在旁邊的李瀟兒也跟著難受地捏了捏她的手。
忠勇侯鬆了一口氣,更是心疼何念秋的懂事,愈發心疼她。
他們後來又說了彆的事情,誰都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等到下午忠勇侯離開後,李瀟兒緊張地說道:“娘,您這樣說的話,侯爺會往心裡麵去麼?”
何念秋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當初不能娶我,是表哥心中一直的遺憾。如今,再有你的婚事前提下,他肯定就會有所觸動。隻有把你的身份抬上來,你才能夠配嫁給蘇正卿做正妻。”
現在趁著忠勇侯已經十分厭惡馮氏了,對何念秋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
隻有她徹底取代了馮氏,而她的女兒自然也算是侯府的姑娘了,那麼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所以,看似剛才她是在同忠勇侯說女兒的婚事,其實最主要的,是在說他們彼此的關係。
忠勇侯是時候該給她一個名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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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天氣卻沒有轉暖,依舊是天寒地凍,而侯府因為之前蘇清婉讓人存了許多煤炭,所以沒有挨凍,但有一些人家,就連主子都要受凍了。
京城都這樣難過了,從來冬天都不太冷的南方,更是雪上加霜,也加重了顧昀辭的賑災難度。
書信快馬加鞭地回來後,楚帝再次鼓勵眾位大臣們捐贈銀兩,那些大臣因為之前養了異族舞娘男奴的事情,本就出了許多血,如今再來,每個人都怨聲載道的。
就在這個時候,楚帝‘適時’提出,要把之前收攏的那些舞娘男奴,轉賣給邊塞異族那邊去,沒有人不同意這件事,畢竟自己就可以少拿出來一些銀子了。
而隱藏在其中的細作們,則是每個人都氣得差點吐血。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成,相當於送了大楚兩份錢,結果他們的人,就又都被送了回來?
楚帝兵不見刃地解決了這場危機後,山西七皇子那邊傳來捷報,他終於將貪腐的一連串人,都給連根拔起,在查抄了那些官員們的府邸後,又是一大筆銀兩入賬,包括大量的煤炭。
算是徹底化解了南方賑災那邊的燃眉之急。
楚帝龍顏大悅,連續七八天,都是宿在了白貴妃的宮中,朝堂上下所有人都嗅出了風向的變化。
莫非陛下打算要讓七殿下代替太子殿下了?
甚至,有傳言說,陛下可能有意將白貴妃封為皇後,那樣的話,七皇子也就成了嫡子,更有與太子較量的資格了。
被幽禁的太子在得知了這件事後,憤怒地將一整套茶盞都給砸碎了。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打算廢了我,讓老七做這個太子嗎!”
先是把他幽禁,然後又交給老七重要的差事,如今又這樣抬舉白貴妃,林林總總下來,父皇這不就是要廢了他這個太子的意思?
太子眼底,閃過一抹惡毒的光芒來。
父皇不是抬舉老七麼,那如果老七出事了,再也回不來了,我看你要抬舉誰!
雖然被幽禁了,但太子還是讓人把消息送了出去,讓林謝跟顧昀瑞想辦法,如何除掉老七,哪怕動用他所有的人力都在所不惜!
殺七皇子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小事,林謝跟顧昀瑞等人,商議謀劃了許久。
就在他們決定派大量死士去山西的時候,卻又接到了密報。
“什麼?七皇子在處理完了山西的事情後,竟然又去了南方,他去南方做什麼?”
送信的探子說道:“七殿下親自帶人送了大量的煤炭去南方。”
林謝恍然大悟,“莫非是他也想要在南方賑災功勞中撈上一筆,這樣等他回京城的時候,陛下肯定更加重重封賞他!”
七皇子這麼多封賞加身,難怪太子殿下會十分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