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兒本就在蘇清婉那受了委屈,如今又被自己最依賴的娘親連續打了兩個耳光,到底年紀還小,不如她娘親有城府,她直接崩潰了,扭頭就哭著跑了出去。
何念秋心疼極了,但眼下也顧不上哄女兒,而是氣得跺了跺腳,“這個丫頭,怎麼就不了解我的苦心呢?把她給送到世子夫人那邊學習,也是為了她好,就算是世子夫人嚴厲一些,忍忍就好了啊。”
這話表麵上是說教自己女兒,但一推敲,就能夠品出對蘇清婉的意見來。
忠勇侯此時怒氣也消了一些,隨後思緒也被拐走了,他想了想,或許清婉真是十分嚴厲的人。
也不意外,畢竟當年蘇太傅就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忠勇侯讀書的時候,還被蘇太傅打過戒尺。
他走過來勸著抹眼淚的何念秋,“你也不必如此傷心,回頭我說說清婉,不要太嚴厲了。如果實在不行,瀟兒不跟著學了,你多教教她也行。”
何念秋趕緊道:“不不不,我哪裡有世子夫人教得好,她可是出身簪纓世家蘇家啊。”
忠勇侯點頭,打定了主意,回頭說一說清婉,瀟兒她們都是小姑娘,以後也會嫁人的,又不是要去參加科舉考試,不用太過於嚴苛。
何念秋好說歹說,才哄住了忠勇侯,等到他離開後,她這才去了寢房看女兒。
李瀟兒正趴在那哭,眼淚都把枕頭打濕了。
何念秋輕歎了一口氣,“瀟兒,娘也不想打你,可剛才不打你,侯爺那關就過不了,你也太冒失了,沒發現侯爺在裡麵嗎?”
李瀟兒還在哭。
何念秋放柔了語氣,“蘇清婉是不是故意欺負你了?娘就知道,她還記恨之前你要嫁給她大哥的事情,她看著端莊大方,實際上也是小肚雞腸一個人,瀟兒啊,你受苦了。”
李瀟兒聽到母親這樣說,就起身撲到了何念秋懷中,斷斷續續把今天的事情一說。
何念秋也跟著皺眉,“她的確是在故意為難你啊。”
李瀟兒淚眼漣漣,“娘,我才不要去跟她學了,我討厭她!”
何念秋卻哄道:“不,這樣一來,你更應該去跟她學,等以後到了外邊,你就可以利用她的名號,給自己增加籌碼。當然了,等以後不小心犯了什麼錯,也沒關係,也可以推到她身上,就說她沒有教好。”
李瀟兒製住了哭聲,她仔細想了想,瞬間眸子一亮,“娘,你說得對,我繼續去跟她學!哼,不過今天的仇,我可是記下了,等以後我嫁入高門,過得好了,再收拾她也不遲!”
何念秋想著女兒有這樣的心氣,倒是極好的,隻不過那蘇清婉身份高貴,想要讓她仰視的話……除非瀟兒以後做皇家媳婦啊!
這邊蘇清婉正在對雲夢跟雲荷說教。
“你們有看出來,李瀟兒的城府跟心機了嗎?”
雲夢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雲荷卻茫然地搖了搖頭。
蘇清婉溫柔道:“以後有宴會的話,我會帶你們出去接觸那些其他的貴女,那種有什麼都擺在臉麵上的,並不用懼怕,見招拆招就行了。而有的人,城府深,而且還慣會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甚至暗戳戳地給人下套,這種人,就不得不防。”
她將李瀟兒的言行,逐字逐句地分解,講給兩個妹妹聽,兩人都聽得十分認真,雲荷擔心自己記不住,都趕緊拿筆記了下來。
等到她們都學得差不多了,蘇清婉也抬手,讓她們回去了。
琴心過來,扶著蘇清婉,“姑娘,您對那兩位姑娘,可真是儘心儘力。”
蘇清婉:“馮氏想要把她們養廢,可馮氏沒有想過,不管如何,兩個姑娘以後嫁出去,她們的夫家跟侯府就是姻親,倘若所嫁非人,以後惹了事端,最後還會連累侯府。”
明明可以讓兩個姑娘,以後幫侯府帶來助力,結果馮氏卻偏偏選了最蠢的方式。
蘇清婉現在多給她們一些教導,對她們的姨娘也好一些,如果懂得感恩的,以後哪怕嫁了人,也會惦記著侯府,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倘若不知道感恩的,那麼蘇清婉也有法子對她們,至少讓她們以後翻不出什麼浪,影響不到侯府。
琴心感慨不已,“還是姑娘高瞻遠矚,考慮事情周全。”
蘇清婉淡淡地笑了笑看她,“你以為我隻是一時心善心軟?並不是。對待有一些忠誠,識趣的人,我願意拉一把。比如最開始接觸,孫姨娘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接下來我教導二姑娘他們,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有的人,不識趣,又不懂感恩的,更是跟她玩心眼,想要利用她的,那麼,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不一會兒,主院那頭丫鬟來了,說是侯爺請世子夫人過去一趟。
蘇清婉直接對琴心道:“你跟著那個丫鬟去主院,就說我被李瀟兒給氣得頭疼臥床不起了,現在沒有辦法去見公爹,就說我教不了她,讓她以後不必來玲瓏苑了。”
琴心點頭,“是,奴婢這就去辦。”
主院堂屋中,忠勇侯坐在上首,他也沒想過同兒媳婦發火,隻是想要勸她,教人的時候溫和一些,幾個姑娘家家畢竟又不是去參加科舉考試。
可是等忠勇侯打好了腹稿,如何能夠把這件事說了,還不至於讓兒媳婦心裡麵不舒坦的時候,琴心跟著進來,福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