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自己請人帶路隻花了兩個大錢,問個破名字居然花了五個大錢的巨少商,顯然沒有因為包爽而爽。
“包爽就這個態度?”
巨少商:“你給我說仔細點!”
那少年回答態度,應該是七個大錢把他包爽了。
“水光瀲灩晴方好的方,問渠那得清如許的許。”
過了一會兒,見巨少商不說話,方許回頭看。
卻見那大漢仰天矚目,任由落雨拍打。
大漢喃喃自語:“你是村裡人還是我他媽是村裡人?我要說我他媽聽不懂,你是會看不起我,還是會看不起殊都?”
方許走到大漢馬前,看起來似要安慰。
巨少商剛想說你少說話老子不想聽。
方許摸索出來一個大錢遞過去:“退給你一個。”
巨少商:“為他媽什麼?”
方許:“剛才需要七個大錢我才能爽一些,現在六個就夠了。”
巨少商:“滾遠點!”
包爽價的方許果真聽話退後兩步,舉著大錢問:“那你還要嗎?”
“不要!老子不要!”
巨少商氣急敗壞:“你離我遠點!老老實實在前邊給老子帶路!”
方許嗯了一聲,繼續領路。
走了一段再回頭,他態度誠摯:“我沒看不起殊都。”
巨少商:“那他媽就是看不起我!你彆叫方許,應該叫他媽包不爽!”
......
多日之前,青山上來了一夥賊。
不知從何處來,格外凶殘,他們不招惹商隊,不攔截富戶,隻截殺尋常百姓。
尤其是年輕女子,被擄走後皆下落不明。
少年對路極熟悉,沒多久帶著巨少商到山腳下。
巨少商抬眼看了看崎嶇山路,騎馬是上不去了。
“小家夥,看好我的馬。”
他問:“看馬要幾個錢?”
方許搖頭:“五個大錢包一天,看馬不另收費。”
巨少商哈哈大笑:“他媽的嘴巴很討厭,但你辦事牢靠,帶路過來沒多走一步,最起碼收了錢還知道講信譽。”
方許說:“青山上有土匪。”
巨少商:“不然老子乾嘛來?”
他收拾了一下身上裝備,跨步向山。
方向在他身後說:“土匪人不少,又凶,你隻是路過,何必冒險?”
巨少商回眸:“老子不是路過,根本不路過,但既聽說了青山有匪,繞路也要來。”
他輕輕拍了拍胸口,那一身雲隱錦衣在陰雲下似乎也熠熠生輝。
“這身衣服既穿上了,就得乾該乾的。”
青山石徑狹,那家夥步履從容:“若老子不幸沒下來,幫我把馬送去殊都,找有一棵大桃樹的地方,送馬的錢,他們會給你。”
方許提高聲音:“本地縣衙沒本事剿匪,多次報到州府那邊根本不管,你路上說有要緊事去辦,若因為管閒事送了性命呢?”
巨少商:“那就送了性命。”
他回頭看少年:“管老百姓的事,沒他媽有閒事。”
他說:“少勸我!”
方許微微聳肩:“沒勸你,你去你的,這馬.......能賣多少錢?”
巨少商:“嗯?!”
天空稍稍放晴,有縷縷道道光明殺破雲層,照耀山梢。
那錦衣,果然熠熠生輝。
少年舉目,喃喃自語:“殊都的官,不一樣嗎?”
巨少商徒步上山,越走越是輕鬆,這山匪竟不設防,料來是一群烏合之眾。
到山門,見大開,亦無人值守。
巨少商越發覺得奇怪。
行至大堂,卻見滿地屍體,橫七豎八,皆一擊斃命。
他蹲下來查看,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這些悍匪都是被一件不知道什麼兵器捅穿太陽穴,隻留一個圓洞。
數了數,被殺者竟有二十三人。
又仔細查找,這群劫匪,被洗劫一空,連個銅板都沒剩下。
“黑吃黑?”
巨少商自言自語。
莫名其妙,想到那少年。
山下,少年看那戰馬,滿眼喜歡:“真好。”
戰馬打了個響鼻,似乎有些瞧不起這少年。
方許眼神稍有凜然,戰馬哆嗦了一下,久經沙場,竟被嚇得前腿彎曲跪伏,迎接君王一樣等待少年騎上去。
“乖......上一個不乖的比你大一點,凶一點,還不讓我騎。”
方許輕撫戰馬緞子麵一樣的皮膚,馬兒眼神裡有幾分受寵若驚。
他沒有騎馬,那不是他的馬。
隻是想到那山上不讓騎的東西,他忍不住笑。
在戰馬旁邊坐下,收起雨傘,看著傘頭灰褐的深沉顏色,少年眼神稍有飄忽。
而巨少商尋至匪寇後院,才轉過來,猛然嚇了一跳。
院中竟趴伏一頭斑斕大虎。
他下意識抽刀,那大虎卻一動不動。
近觀,見那大虎太陽穴上,也有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