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安被我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唰”地合起扇子:“看我乾嘛?!本少爺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哪裡像那些莽夫?!不去不去!”
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讓他這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大少爺去乾這種粗活當誘餌,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而且他那氣質也實在不像。
柳青歎了口氣,剛要開口,我卻搶先一步道:
“那我去。”
“什麼?”周桃立刻拉住我的衣袖,急道,“重九,這太危險了!況且你是女子……”
陳世安卻像是生怕這苦差事落回自己頭上,立刻接口道:
“哎!我覺得白師妹這主意可行!她確實比一般女子結實……呃,英氣!對,英氣!
“稍微偽裝一下,那老眼昏花的婆子也未必認得出來!再說,我們在後麵暗中保護,定能保她無恙!”
柳青的目光在我和陳世安之間轉了轉,又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周桃,最終權衡利弊,點了點頭:
“也罷,此法雖險,卻是最快能引出那邪物的方法。白師妹,你務必萬分小心,一旦有變,立刻發信號,我們就在附近。”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我換上不太合身的粗布麻衣,用柳青的符籙稍作偽裝,臉上手上都拍了些塵土,背上一把借來的斧頭,看起來倒真有幾分樵夫的樣子。
周桃依舊憂心忡忡,反複檢查我身上的防護。陳世安則在一旁事不關己地搖著扇子,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期待。
柳青最後叮囑道:“我們會在你身後隱匿。你隻需正常砍柴。切記,安全第一!”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扛起斧頭,率先向著林家村後那片幽深的老林走去。
到了林家村附近,已是晌午。我找了個樹蔭坐下,拿出乾糧啃了幾口,一邊吃一邊觀察這片幽深的老林。
袖間的貪吃蛇不安分地動了動,探出小腦袋,吐了吐冰冷的信子。
休息片刻後,我扛起柴刀,深吸一口氣,步入了那片光線昏暗的老林。
林中樹木茂密,枝椏扭曲,地上積滿了厚厚的落葉幾乎沒有路徑可言。我找了一棵看起來乾枯適合當柴火的樹,掄起斧頭砍了起來。
哚!哚!哚!
砍柴聲在寂靜的林子裡顯得格外突兀。我一邊砍,一邊全身戒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一棵、兩棵、三棵……
一切正常,除了這林子過於安靜,連隻鳥雀都看不到。
直到我砍到第五棵時——
哢嚓!
一聲脆響,手中那柄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斧頭,竟然毫無征兆地從木柄處齊刷刷地斷裂了!
我愣住了。這絕不可能!這斧頭砍前四棵樹時還好好的,這第五棵也並非什麼鐵木!
有古怪!
就在我盯著手中斷掉的刀柄,心中警鈴大作之時——
“這位兄台,可是斧頭壞了?”
一個溫和,甚至帶著幾分爽朗的年輕男聲突然從我身後響起!
我渾身汗毛瞬間倒豎,猛地轉身!
隻見一個穿著粗布短打,麵容看起來十分憨厚的年輕小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後幾丈遠的地方,正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鄰村樵夫。
在這詭異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如此“正常”的人,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壓下心中的不安,點了點頭,粗著嗓子道:“是啊,真晦氣,好端端的就斷了。”
那年輕小夥聞言走上前幾步,竟從身後摸出了兩把斧頭!
一把金光閃閃,雕刻著華麗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