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香走後,我坐在榻上把玄燼召了出來,順手把今天從膳堂帶回來沒吃完的幾塊點心丟給它。
玄燼抱著點心,小口小口地啃著,豎瞳眯起,一副滿足的樣子。
我看著它,忍不住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哎,貪吃蛇,你說……如果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就見過一次麵,然後第二次見麵,就對著那女人示好,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玄燼的耳朵幾不可察地動了動,似乎對八卦很感興趣,它咽下嘴裡的食物,想也沒想就答道:“那還能是什麼意思?當然是一見鐘情,看上人家了唄!”
我皺了皺眉,看著它三下五除二又把一塊點心消滅乾淨,繼續追問:“那……如果那個女人是我呢?”
“噗哈哈哈哈——咳咳……”玄燼像是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開始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在床榻上打起滾來。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白重九?一見鐘情?哈哈哈哈……”
我被它笑得一臉不滿,伸手戳了戳它滾來滾去的身子:“喂!你笑什麼!本小姐也是很有魅力的好吧?”
玄燼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腦袋,用一種極其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吐了吐信子:
“不是我說你,白重九,你看看你這身板,這肌肉,長得就跟個男人似的,說話做事也莽莽撞撞……哪點像能讓人一見鐘情的女子了?”
它頓了頓,小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要我說啊,那個男的,要麼是腦子被門夾了燒壞了,要麼就是看你傻乎乎的,想騙你錢或者……”
我聽得火大,屈指又給了它一個腦瓜崩:“或者什麼?”
“誒呦!”玄燼捂著腦袋嘶了一聲,沒好氣地瞪我,“或者……那人有什麼特殊癖好!比如……斷袖!”
“斷袖?”我茫然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那是什麼?”
玄燼豎瞳都亮了幾分,吐著信子湊近些: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在我們蛇類裡,也有會些雄蛇會找雄蛇……在你們人類口中,好像就叫這個!”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還有這種事?”
玄燼看我一臉懵懂的樣子,說得更起勁了:
“那當然啦!不過我們蛇類裡的這種行為,大部分都不是真有什麼斷袖之癖,多是受氣味乾擾導致的判斷失誤!或者嘛……”
“有些狡猾的家夥釋放類似雌性的氣味,用來分散競爭對手的注意力,好讓自己能趁機溜去找雌蛇!這叫策略!懂不懂?”
我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我忍不住順著它的話追問:“那你有沒有……”
“白重九!”玄燼猛地提高了聲音打斷我,小臉上竟然泛起一絲紅暈,豎瞳裡充滿了羞惱。
我被它這突如其來的炸毛吼得一愣,趕緊投降:“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問了!你彆激動!”
隔日下課,我在路上,果然又看到楚昭那廝帶著那副令人不適的笑容朝我走來。一看就準沒好事。
“白師妹。”他依舊是那副故作熟稔的語氣。
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他:“有屁快放,沒事滾蛋。”
楚昭對我的惡劣態度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昨日那位師姐……是何來曆?可是傳聞中那位大師姐?”
我警惕地挑了挑眉,語氣更衝了:“關你何事?打聽這乾嘛?”
楚昭聞言,反而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用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語調說道:
“昨日驚鴻一瞥,那位師姐清冷絕塵的風姿,尤其是那雙映著冰雪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