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的劍鍛好了嗎?”我一進鍛造坊的門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那位主事的鍛打師兄正掄著錘子,聞言停下動作,抹了把汗:“鍛好了。”
他轉身走進裡間,不多時,捧著一把連鞘長劍走了出來。
劍鞘古樸,看不出特彆,但當他將劍遞到我麵前時,我立刻被吸引住了。
劍柄通體呈深邃的黑色,卻隱隱有暗紅色的流光在閃爍遊走,仿佛凝固的岩漿。
師兄的語氣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你這礦石著實古怪,熔點極高,韌性又奇佳,費了老大勁,差點炸爐,總算沒煉廢。”
長劍入手微沉,卻有一種奇異的貼合感。我深吸一口氣,拇指抵住劍格,緩緩將劍身抽出劍鞘。
“鋥——”
一聲清越劍鳴!
劍身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暗紅色,材質非金非玉,卻又仿佛有熾熱的火焰在內部靜靜燃燒。表麵光滑如鏡,能映出我的眸子。
“哇!!”我興奮地撫摸著劍身,愛不釋手,“這劍鍛得真好!!太棒了師兄!”
激動之下,我脫口而出:“此劍就名為‘好劍’吧!!”
主事師兄正準備繼續鍛打的手猛地頓住,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轉過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師妹,我勸你還是起個正常點的名字。劍如其名,名字太……隨意,恐會影響劍心通明。”
“哦……”我撓了撓頭,覺得師兄說得有點道理,於是認真思考了三秒,“那就叫‘看劍’吧!簡單直接,多有氣勢!”
師兄:……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最後的耐心,指著那柄暗紅長劍,語重心長地道:“劍,和人一樣,都是有靈魂的。”
“它既然選擇了你,你便該鄭重待之。這名字……你還是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無事的話,我還要繼續工作。”
主事師兄已經重新掄起了錘子。
我把這把長劍小心地收回劍鞘,一邊往住處走,一邊繼續琢磨著給它起個什麼名字才好。
“好劍”太直白,“看劍”也太直白……既要符合它這特質,又要有點意境……
走著走著,我目光無意間掃過遠處寒鬆峰頂那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白。一個名字突然閃過腦海——
紅與黑,是熾熱與深沉;雪,是純淨與冰冷。
“赤雪”。
“嗯!就叫‘赤雪’了!”
我打了個響指,對自己能想出這麼既有氣勢又好聽的名字感到十分滿意,還暗自感歎了一番自己果然還是有幾分文采的。
當我將下山曆練所需的物品大致收拾妥當後,隔日,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以為是柳青師姐來找我,興高采烈地跑去開門,然而門外站著的人卻讓我瞬間愣住——竟然是我爹,白鴻遠!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家仆。
快一年未見,白鴻遠的臉上似乎又添了幾道風霜刻下的皺紋,但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
我壓下心中的驚訝,湧上更多的是久彆重逢的興奮:“爹!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白鴻遠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沉聲開口:“你可知錯?”
我滿腔的喜悅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我何錯之有?”
白鴻遠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罷了。此次我來,是接你回家。”
“回家?”我眼睛猛地一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嗎?!爹!我可以回家了?!”我被“發配”到玄天宗這麼久,幾乎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