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在地上大口喘氣,柳暗香扶我坐到椅子上。
剛坐下緩過神,就見她拔劍要毀了那空白卷軸!
“師、師姐!”我慌忙阻攔她。
我對上她陰沉的目光時,趕緊捂住心口:“我有點不舒服……師姐能幫我看看嗎?”
她立即俯身探查,我趁機用後背擋住卷軸,反手把它扒拉進旁邊的畫筒裡。
動作行雲流水,堪稱此生最敏捷的時刻。
“哪裡不舒服?”柳暗香的聲音帶著慌亂,身上的魔氣也散了幾分。
“心、心臟有點疼……”
我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避開她的視線。
理智告訴我應該毀了那卷軸——這絕對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是…那個白發“柳暗香”讓我很在意。
如果真如她所說,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虛構的。
那她本身呢?
會不會是某個真實存在的意識被困在了裡麵?
要是現在把卷軸毀了。
她會不會永遠被困在那個虛幻的世界裡?
可柳暗香就在我眼前,那她又究竟是什麼……
“唔……”
柳暗香的手輕輕按在我心口,掌心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剛才都是幻象……彆怕。”
她的聲音很輕,指尖卻在悄悄發顫,身上魔氣已經完全消散了。
我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在我胸前慢慢畫著圈,原本平穩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這時她身上的香氣飄來,讓我突然清醒——
那個白發柳暗香身上的香氣很淡,像是沾染上的。
而眼前這個人,連呼吸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梅香。
“好些了嗎?”她抬頭看我,眼睛裡盛滿了擔憂。
我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剛要張口。
“哈?……不打了?最後誰贏了?”
玄燼這家夥剛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剛才被柳暗香護著沒摔太重,但顯然還有點發暈。
結果他恢複意識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誰贏了?!
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我們剛從幻境裡死裡逃生好嗎!
柳暗香眉頭一皺,直接伸手把玄燼拎了起來。
“你們剛才打賭的事,我都聽見了。”她的聲音很平靜,卻讓空氣瞬間降溫。
玄燼嚇得全身僵硬,直接變成了一條筆直的棍子,連信子都忘了收回去。
“為什麼…不信我?”
柳暗香的聲音微微發顫,眼裡閃過一抹受傷。
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她和那個白發版的形象突然重疊起來——
開什麼玩笑!現在是出現幻覺的時候嗎?!
她輕輕把裝死的玄燼放在我手心,那小東西立刻挺直裝死。
喂!現在是你裝死的時候嗎?!人家在跟你說話呢!!
而且明明是你自己賭對麵會贏的好不好!!
“哎呀,剛才它是把兩個人都當成師姐了……我們兩個剛剛鬨著玩呢。”我乾笑著打圓場。
雖然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玄燼趕緊附和著“嘶”了兩聲,然後飛快地溜走了,走之前還朝我使了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現在隻剩下我和柳暗香目光對視。
我慌忙站起身,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很好,胸腔裡的心跳平穩有力——這次確實是我自己的心臟在跳動。
我尷尬地移開視線,假裝欣賞牆上的《山居圖》,結果在落款處看到了“王佑平”三個字。
……
開什麼玩笑!
這……難道莫非是師尊在凡間的住處?!
柳暗香也注意到了落款,仔細端詳後點頭:“這筆法確實很像師尊的風格。”
那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麼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