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出的血落在不遠處的雪山上,雪山上瞬間開出火紅的花朵,一整片,紅得像烈焰,也像血。
林錦初軟軟地倒了下去。
“錦初,錦初。”傅言澈一把抱起了她,小小的身體如風中的落葉一樣輕飄飄的,傅言澈心痛如絞,真怕她就這樣隨風散了。
秦風又恢複小孩子的樣子,這一次他沒有強製要背林錦初,因為剛才他的內力也幾乎耗儘了,他默默地跟在傅言澈後麵。
雪山幾乎是在吸他的內力一樣,隻是這種吸收不是那麼明顯,而林錦初幾乎耗儘了心血和靈力。
“走,我們離開這裡。”他說完便朝山下飛躍,秦風和侍衛們跟在他的身後。
“現在要怎麼辦?”到了山下,秦風看向昏迷過去的林錦初著急地問傅言澈。
“要不先找個大夫看一看,錦初臉上都沒了血色,先補補血。”秦風又說道。
傅言澈其實想說,這是大夫能看好的嗎?不過補補血倒是可以,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走,到前麵那個鎮子找個大夫,給錦初補補血,再好好休息一晚。”傅言澈做了決定。
他甚至不敢去試林錦初的鼻息,隻堅定地相信她肯定會沒事的。
傅言澈看向懷中的小人兒,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就好像風一吹就能化了,他的鼻子酸酸的,很害怕,不,是很恐懼。
到了鎮子上,找到一家醫館,除了林錦初,秦風也癱軟在地上起不來。
大夫給二人診脈後,說了句:“兩個人都沒事,不用擔心,就是身體很虛,多休息,多補補就能好。”
他這話就如同天籟之音一般,讓傅言澈精神大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哪怕殘了他都能兜著,隻要她好好活著就行。
灌了一碗補湯後,秦風才恢複了一些,梧桐水對他來說好像有了免疫力,現在喝梧桐水和喝白開水一樣了,儘管如此,秦風還是喝了幾大口梧桐水。
大夫確定二人沒事後,傅言澈就找了個客棧暫時住下,林錦初是一個人睡的,旁邊的兩間房,一個住著傅言澈,一個住著秦風。
她從醫館回來時,就已經醒過一次,隻是太虛弱了,喝了一碗參雞湯就又睡過去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
“主人,主人,你醒啦!你還好嗎?”小蒼梧在空間裡叫道,聽得出他的聲音很虛弱,林錦初還是第一次聽到蒼梧的聲音這樣小,就算之前在西山村時,她第一次聽到蒼梧在空間碎碎念時,也是很有力的。
林錦初其實有些近鄉情怯,不太敢進空間,自己力竭吐血的那一刻,小蒼梧和青鸞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這要在往常,小蒼梧早就哇哇大叫了。
那一刻的她,心痛到了極點,她以為小蒼梧和青鸞都離開了。
或者空間的梧桐樹和裡麵的小動物們都沒了,她是知道鮮花都沒有回到空間,她不敢想象空間裡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彆墅還在嗎?爸媽還能聯係上嗎?她很不安。
在聽到蒼梧聲音的時候,林錦初很激動的,至少蒼梧還在,在就好,哪怕一切從頭來過,大不了她再去爬其他的山,把山上那些花都挖進來,讓空間裡重新充滿靈氣。
那青鸞呢?青鸞還在不在?其他小動物還在不在?
懷著忐忑的心她進了空間,陰暗得不見一絲陽光的空間讓林錦初感到自己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真的什麼都沒了嗎?
但緊接著,隨著她踏入空間後,幾乎所有的花草都在這一瞬間慢慢蘇醒過來,就連躺在地上的小動物們也都站了起來。
然後所有的鮮花源源不斷地從外麵湧進來,陽光重新照進空間,藍天白雲又回來了。
小蒼梧和青鸞也翩翩起舞,林錦初這才敢抬頭看向彆墅的位置,彆墅又重新回到了空間。
她小跑著進了彆墅,雪球撲了上來,林錦初將頭埋進雪球的長毛裡,那種失而失得的感覺沒有人能理解得了此時的她,帶著雪球進了飯廳,飯廳裡依然放著五六個盤子,各種熱氣騰騰的肉菜和米飯,饅頭擺放得整整齊齊。
這是母親擺放的,父母一向隻管做菜,然後擺放在桌上就行,而母親很少管這些,她總是淺笑著看著他們父女二人狼吞虎咽的樣子,自己則吃半碗米飯,在吃些肉菜就放下了。
最的這幾天都是母親擺放的菜,母親是個極講究的人,學藝術的人總是精致的,母親愛畫畫,愛彈琴,愛養花,當然都是父親在栽種,施肥,剪枝,母親隻負責賞花。
母親還愛下棋,經常和父親對弈。
小方桌上用紅豆拚成幾個字:初兒,姥姥去世。
林錦初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流,姥姥,那是她靈魂最溫暖的歸處,那個慈愛的老人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這個外孫女。
她工作的時候每周都要給姥姥打視頻聊天,有時候能聊一小時。
和父母建立聯係後,她從不敢問及姥姥之事,她離開現代的前幾天,就接到父母打來的電話說姥姥快不行了,讓她請假回去一趟。
所以她一直不敢問,怕問出的結果,自己承受不了。
她擦乾眼淚,用紅豆拚了幾個字:爸媽,多保重。
姥姥沒了,希望爸媽好好活著,能一直陪伴著她。
林錦初將食物打包好,帶著雪球出了彆墅。
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林錦初瞪大眼睛看向空間離彆墅不太遠的地方,竟然在她進彆墅吃飯這麼點時間內,多了一座麵積不算大的雪山,或者說是外麵那個縮小版的雪山,雪山上開滿了雪蓮花。
林錦初往雪山那邊走去,越靠近那邊就越冷,她心念一動,連忙提了一桶井水放在雪山那邊,過了一會兒那桶水就結成了冰塊。
哇,夏天不用擔心沒冰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原本發寒的身體,在靠近雪蓮花的時候卻神奇地開始變暖了,林錦初想到傅言澈他們也一直站在雪山上,恐怕身體也受了傷,需要驅寒,於是便摘下幾朵雪蓮花煮了一大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