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江婉的聲音在靈魂深處回蕩,仿佛是從無儘的黑暗中傳來的絕望呼喊。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請求,而是一種近乎哀求的共鳴,她的意識在這一刹那與某種未知的力量產生了連接。
她用自己的意誌作為橋梁,將那狂暴的意誌洪流緊緊地束縛住。這股洪流如同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騰,充滿了無儘的毀滅和破壞欲望。然而,江婉卻毫不畏懼,她以堅定的信念和頑強的毅力,強行梳理著這股洪流,將其引導、彙聚。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驟然炸響,仿佛天空都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微微震顫。回廊兩側牆壁上那些凝結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暗紅汙跡,原本隻是毫無生氣的斑駁印記,此刻卻像是被喚醒的沉睡軍團,順著石壁蜿蜒流淌,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所過之處,石壁被腐蝕出細密的凹痕。
它們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的士兵,放棄了各自的軌跡,迅速朝著回廊中央彙聚,最終凝聚成一道足有丈高的滔天血浪。
這血浪粘稠如熔化的瀝青,表麵翻滾著細密的氣泡,破裂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與鐵鏽混合的氣息,那氣息濃烈到幾乎能凝固空氣,但凡靠近半分,便覺肌膚像被強酸灼燒般刺痛。
這道血浪承載著老宅千百年積澱的所有怨念與不甘,每一滴血珠裡都包裹著無數怨魂的哀嚎,帶著毀天滅地的仇恨與憤怒,如同一頭掙脫了枷鎖的凶猛巨獸,張開漆黑的血盆大口,裹挾著遮天蔽日的氣勢,朝著穩步前行的玉蟬狠狠撲去!
“哢嚓……轟隆!”隨著這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巨響,玉蟬前方的回廊結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揉捏一般,猛地扭曲、塌陷!原本堅固的石梁和玉化的碎塊此刻就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鋪天蓋地地砸落下來,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似乎想要將玉蟬的去路徹底封住!
然而,這僅僅隻是江婉意誌的一部分體現。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她還分出了一絲心力,如同救火隊員一般,迅速地衝向旁邊那兩間光芒閃爍欲滅、門板已經嚴重變形的厲凶囚室。這兩間囚室裡關押的可是極其危險的存在,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江婉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這一絲心力死死地纏繞在那兩間囚室上,拚命地穩固著它們。這幾乎耗儘了她此刻全部的心神,她的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身體也因為過度的消耗而微微顫抖起來。
她正竭儘全力地駕馭著一頭瀕死且瘋狂的巨獸!這頭巨獸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陷入了癲狂狀態,每一次她試圖引導它,都像是在與一股強大而狂暴的力量進行殊死搏鬥。
每一次引導,都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同時刺穿她的靈魂一般,帶來的劇痛讓人難以忍受!這種痛苦並非肉體上的,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仿佛要將她的靈魂撕裂成碎片。
她的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著,無法抑製。她的口鼻和眼角開始不受控製地溢出鮮血,那鮮紅的血液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她的麵容瞬間變得如同金紙一般脆弱。
與此同時,巨獸所引發的暗紅血浪如驚濤駭浪般拍擊在玉蟬周身的靜止力場上,發出了劇烈的“滋滋”聲。這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兩種極端力量相互碰撞所產生的抗議。
儘管血浪無法真正突破玉蟬的靜止力場,對其本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卻也讓那片原本絕對的蒼白領域產生了明顯的波動。就像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漣漪。
而這波動的產生,直接導致了玉蟬前進的速度被硬生生地遲滯了一刹那!這一刹那雖然短暫,但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卻足以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
原本堅固的回廊結構,此刻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揉捏著,不斷地扭曲、變形,最終徹底塌陷。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玉蟬的眼前,形成了一片混亂不堪的障礙區。
然而,這看似成功的阻礙,背後卻是江婉付出的巨大代價。她的意識在那狂暴的老宅意誌的衝擊下,就像是狂風中的燭火一般,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被吹滅。而她的靈魂,更是如同被放在磨盤上反複碾壓一般,劇痛難忍。
但是,江婉並沒有放棄。她緊咬著牙關,甚至連嘴唇都被咬破了,鮮血順著嘴角不斷地流淌下來。然而,她卻渾然不覺,隻是憑借著一股不屈的意誌,苦苦支撐著。
那股支撐著她的意誌,如同黑暗中一點微弱卻頑強的星光,雖然黯淡,卻始終沒有熄滅。它是江婉最後的防線,是她對抗這“絕凶”老宅意誌的唯一武器,凝聚著她所有的勇氣、堅韌與信念,在無邊的黑暗與狂暴中,艱難地閃耀著,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支撐著那道脆弱卻關鍵的“橋梁”。
就這樣,江婉用她那看似脆弱不堪的凡人之軀,用她那不屈不撓的靈魂意誌,強行維持著這短暫構築起的、對抗“絕凶”的脆弱堤壩。
此刻的她,就站在那片燃燒著熊熊烈焰、林見深身影隱約可見的區域與步步緊逼、氣息冰冷的玉蟬之間。
她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逆天的寶物,僅憑一副凡人之軀,一顆不屈之魂,硬生生引動了這棟老宅千百年積攢的力量,在兩股絕世凶煞之間,構築起一道短暫卻關鍵的屏障。
這場戰鬥,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驚天動地的神通,隻有靈魂與意誌的殊死搏鬥,注定慘烈,注定孤勇,這便是她以凡人之軀,行神明之事的——橋梁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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