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戰場的西廂區域,簡直就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尤其是通往詭藏室的主回廊,更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原本堅固的回廊如今已經大麵積坍塌,巨大的梁柱斷裂成數截,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上。磚石與扭曲的金屬構件相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障礙,將通道徹底堵塞。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還能看到一些狹窄的縫隙,這些縫隙不僅極其狹窄,而且非常不穩定,仿佛隨時都可能再次崩塌。而那扇原本象征著最終防線的“鎮煞廳”巨門,此刻也已經麵目全非。它被巨大的力量扭曲得不成樣子,門框歪斜,門板破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肆意揉捏過一般。
更糟糕的是,這扇巨門已經被崩塌的巨石和一種奇特的、仿佛熔煉後又急速冷卻的金屬混合物封死了大半。這些金屬混合物像是被高溫熔化後又突然凝固,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形狀,與巨石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讓人根本無法將其推開或挪開。
在這扇巨門的殘骸中,隻留下了一個僅容一人勉強匍匐爬行的、黑暗的缺口。這個缺口就像是一道醜陋的傷疤,突兀地出現在巨門之上,又像是一個通往墓穴的盜洞,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透過回廊斷裂的缺口或那個狹窄的入口,人們仿佛能夠窺探到詭藏室內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這裡宛如經曆了一場來自異次元的狂暴風暴,一切都被徹底摧毀和重塑。
回廊的多處地方已經斷裂,形成了深不見底的鴻溝,仿佛是大地被撕裂開來。在這些鴻溝中,寒氣與灼熱的氣息毫無規律地交替、衝突著,讓人感受到一種極度的不穩定和混亂。
牆壁上的景象更是讓人觸目驚心。蒼白的玉化斑塊、漆黑腐爛的流膿痕跡以及被空間力量撕裂出的巨大豁口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褻瀆的抽象畫。這些斑塊和痕跡相互滲透、融合,仿佛是某種邪惡力量的象征,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應該流淌的暗紅汙跡,此刻大多已經乾涸凝固,如同大片大片暗紅色的血痂,覆蓋在廢墟之上。這些血痂給人一種死寂而粘稠的感覺,仿佛它們曾經是鮮活的生命,卻在瞬間被扼殺,永遠定格在了這片廢墟之中。
在這片宛如末日降臨的廢墟之中,一片死寂籠罩著一切。那些原本應該被封印的低階凶物,卻因為某種原因而僥幸逃脫了束縛。然而,它們似乎被最終那場涉及“絕凶”的恐怖碰撞嚇得魂飛魄散,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躁動和囂張氣焰。
這些低階凶物們此刻全都像受驚的老鼠一樣,畏縮在各自破損的囚室角落或者廢墟的縫隙裡,偶爾才會傳出一兩聲壓抑的、如同啜泣般的嗚咽。它們顯然不敢有絲毫的大規模異動,生怕引起那恐怖存在的注意。
然而,真正的威脅卻潛藏在這片廢墟的暗處。那兩件徹底破封的“煞凶”——青銅劍碎片和古老的梳妝台,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們究竟去了哪裡?是潛伏在某片崩塌的陰影下,還是藏匿於某個尚未完全坍塌的斷裂空間夾縫中呢?
儘管目前這兩件“煞凶”暫時沒有任何動靜,但那若有若無地彌漫在空氣中的、被強行壓抑著的殺伐之氣與怨毒詛咒,卻如同兩道冰冷的針,時刻刺激著幸存者的神經。這股氣息讓人毛骨悚然,仿佛預示著毀滅的降臨僅僅是被推遲了,而遠未真正結束。
主宅內,臨時清理出的一片相對乾淨的區域。
林見深靜靜地躺在一塊鋪著厚布的木板上,他的雙眼緊閉著,仿佛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他的麵容異常憔悴,原本應該是紅潤的麵色如今卻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抽走了生命力的人。
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若有若無,仿佛隨時都可能停止。那微弱的氣息在空氣中幾乎難以察覺,讓人不禁為他的生命擔憂。
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極其怪異的狀態,一半的軀體冰冷得如同玉石一般,觸手生寒;而另一半卻滾燙如火炭,皮膚下隱隱透出暗紅色,仿佛有火焰在燃燒。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狀態在他的身體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觸目驚心。
更令人驚奇的是,偶爾會有一絲詭異的玉質光澤從那冰冷的皮膚下閃過,就像是隱藏在深處的某種力量在試圖掙脫束縛。然而,這絲光澤很快就會被那滾燙的血色所壓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現象讓人聯想到玉蟬殘留的侵蝕力量,似乎它仍然在林見深瀕死的軀體內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拉鋸戰,而這場戰爭的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江婉雙腿跪地,身體微微前傾,坐在他的身旁。她的身上傷痕累累,多處包紮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仿佛每一處都在提醒著她曾經遭受過的苦難。
她的精神早已疲憊不堪,過度的透支讓她的腦海中仿佛布滿了裂痕,思維也變得遲緩起來。然而,儘管如此,她還是強打起精神,用儘全身的力氣,支撐著那幾乎要垮掉的身體。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黑眼圈濃重,看上去憔悴至極。但她的目光卻始終落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種溫柔而堅定的注視,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江婉顫抖的手拿起一塊沾濕的軟布,輕輕地擦拭著他臉上和身上的血汙與塵垢。她的動作十分輕柔,生怕會弄疼他,每一下都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
在擦拭的過程中,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玉化與腐爛的交界處,仿佛那是一道不可觸碰的禁忌。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他的肌膚,感受著他微弱的體溫,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
當她完成了對他身體的清潔後,江婉又輕輕地撬開他緊閉的牙關,將一勺勺稀薄的米湯和清水緩緩地喂入他的口中。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眼神,是曆經劫波後的疲憊,是看著愛人垂死卻無能為力的心痛,但更深處的,是一種紮根於絕望廢墟之上的、不容置疑的堅韌。
她還守著這座破碎的家,守著他微弱的呼吸。隻要還有一絲氣息,她便不會放棄。這死寂的勝利,由她一人,孤獨地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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