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轟然洞開，十二名宦官抬著沉香輦進來。輦上坐著個華服少女——竟是緋煙！
小狐妖被盛裝打扮，眉心點著朱砂，新生尾巴用金線纏住。最可怕的是，她的琵琶骨同樣穿著金鏈，鏈子另一端握在韋後手中！
"這小東西昨夜擅闖禁苑。"韋後的爪子輕撫緋煙臉頰，"幸虧哀家及時發現...否則秦愛卿豈不是要痛失所愛？"
秦昭的斷刃在鞘中輕顫。銀瞳細看才發現，眼前的"緋煙"沒有尾尖劍形殘片——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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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緋煙此刻應該...
念頭未竟，樂聲驟起。
《霓裳羽衣曲》第一疊，三十名舞姬踏著金鈴脆響飄然而入。她們穿著輕薄紗衣，每個旋轉都露出後背的金鏈——那些鏈子明明沒有連著任何東西，卻隨著舞姿憑空擺動，像被無形的提線者操控！
秦昭的玉牌突然發燙。銀瞳看穿幻象：舞姬們的金鏈實際延伸至殿外，一直連接到太液池底...而那具燭龍骸骨，正隨著樂曲節拍緩緩站起！
第二疊開始時，異變突生。
領舞的少女突然180度扭頭，脖頸像麻花般擰轉。她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銀絲編織的筋肉，而原本絕美的麵容，此刻正中央裂開一道縫，變成兩張半臉！
"開始了..."韋後興奮地抓緊金鏈。
琵琶急轉，進入第三疊。
所有舞姬同時撕開自己的臉皮！不是象征性的動作，而是真的將整張人皮從頭撕到腰際，像脫衣服般褪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銀光閃閃的妖體——她們的骨骼外翻，形成類似琵琶的弧度；筋絡離體，繃緊如琴弦；而那張褪下的人皮，竟自動折疊成鼓麵！
"霓裳羽衣妖..."百官中有見識的老臣癱軟在地，"真的是...以骨為琴..."
韋後突然拽動金鏈。緋煙——或者說假緋煙——發出淒厲的狐嘯，新生尾巴炸開，露出藏在絨毛下的東西：
一枚刻著"開元"二字的鎏金鈴！
鈴聲與樂曲共鳴。三十名羽衣妖突然圍住秦昭，她們的外翻肋骨自動組成囚籠，筋絡琴弦勒向他的四肢。更可怕的是，那些"人皮鼓"開始自動敲擊，每一聲都震得秦昭左臂的銀鱗倒豎！
"秦愛卿可知..."韋後的聲音忽遠忽近，"為何哀家偏要今日設宴？"
她掀開鳳座下的暗格。裡麵躺著昏迷的真緋煙，尾尖的劍形殘片正被某種力量緩緩抽出！
"因為啊..."韋後舔著爪子，"青霜劍碎片...要在月食時取才完整..."
殿外突然暗了下來。
血月當空，月輪邊緣開始缺損——是月食！
秦昭的銀瞳滲出鮮血。
逆鱗匕刺入左臂，龍氣強行鎮壓暴走的妖血。他捏碎李隆基給的玉牌，碎片化作流光沒入地下——
整個大明宮突然震動！
隱藏在地基下的陣法被激活，無數金色鎖鏈破土而出，精準纏住每一隻羽衣妖。那些鎖鏈上刻滿與緋煙尾尖相同的符文，正是專門克製仙術的"斬仙鏈"！
"李！隆！基！"
韋後的尖叫變成了狐嘯。她的畫皮寸寸龜裂，露出底下銀絲編織的真身——竟與地窟中的玉麵狐一模一樣！
秦昭的斷刃斬向囚籠。肋骨斷裂的脆響中，他看見太液池方向升起一道金光——那具燭龍骸骨完全站起，正踏著血浪朝大明宮走來！
緋煙突然睜眼。
她的尾尖殘片自動飛起，與秦昭右眼中的青霜劍碎片拚合。完整的劍身映出最後真相：
韋後的畫皮下，藏著鏡花師姐——那位墮仙的最後一縷善念！
"斬了她..."緋煙的聲音忽然變成鏡花的語調，"這是...解脫..."
斷刃貫入韋後心口的刹那，整個長安響起了清脆的碎裂聲。
就像一麵鏡子...
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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