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終於到來,陽光刺破雲層,灑在滿目瘡痍的長安城上。昨夜的龍脈暴走與魔影侵襲,雖被暫時平息,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坊市間倒塌的房屋、驚魂未定的百姓、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餘波,無不昭示著這場災難的嚴重性。
太子李亨在姚崇、宋璟輔佐下,強打精神,主持賑災,安撫民心,清理廢墟。程咬金則率軍維持秩序,搜救被困民眾,並加強城防,謹防有心人趁機作亂。整個帝國機器在經曆短暫混亂後,開始艱難地恢複運轉。
皇城,紫宸殿偏殿。
玉真子臉色凝重地從內室走出,對等候在外的秦昭、緋煙及姚、宋二相搖了搖頭。
“陛下心脈被邪氣與龍氣反噬過深,雖以丹藥和道法護住性命,但……神識受損,恐難再理朝政。”她聲音低沉,宣布了這個沉重的消息。
李隆基,這位開創了開元盛世,卻又因追求長生而險些葬送社稷的帝王,他的時代,事實上已經結束了。殿內一片沉寂,姚崇、宋璟麵露悲戚與複雜,雖對皇帝晚年所為不滿,但終究君臣一場。
“國不可一日無君。”姚崇很快振作起來,看向秦昭,“太子殿下監國已有時日,如今當儘早正位,以安天下之心。隻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秦昭腰間的“歸途”刃,“昨夜之事,朝野震動。秦司丞力挽狂瀾,居功至偉,然則……朝中亦不乏疑慮之聲。”
他說的委婉,但意思明確。秦昭力量太強,功勞太大,且非傳統士大夫出身,已引起部分官僚的忌憚。新帝登基,首要便是穩固權力,秦昭這樣的“非常”之人,處境將變得微妙。
秦昭神色平靜,他早已料到如此。“姚相多慮。秦某誌不在此。待新帝登基,朝局穩定,秦某自會辭去朝職,專心應對‘虛無之噬’之患。眼下,追查‘鑰匙’,加固驪山封印,方是重中之重。”
他並不貪戀權位,他的戰場在另一個層麵。
宋璟歎了口氣:“秦司丞高義。然則,‘鑰匙’虛無縹緲,從何尋起?驪山封印又該如何加固?經此一事,恐怕‘暗影之手’等活動會更加隱蔽猖獗。”
這正是當前最大的難題。敵暗我明,線索匱乏。
就在這時,一名鑒妖司成員匆匆入內,呈上一份密報:“司丞,嶺南八百裡加急!裴敦複都督發現,都護府殘餘勢力與倭國、南洋邪術師接觸頻繁,似乎在尋找某樣東西!另外……西市波斯邸的伊本·法立德先生,今早悄然離京,行前留下一封信函,指明交給司丞。”
秦昭接過信函,展開一看,上麵是伊本·法立德那優雅而略顯花哨的筆跡:
“秦司丞台鑒:
昨夜星輝動蕩,龍吟驚霄,知長安又曆一劫,幸得司丞砥柱中流,化險為夷,鄙人深感欽佩。
然,風暴之眼,非在長安,而在四海。‘鑰匙’之秘,藏於湮滅之傳說,散於失落之遺跡。嶺南異動,非孤立之事。倭國徐福之遺澤,南洋古國之沉寶,或與‘鑰匙’千絲萬縷。
鄙人商賈之身,消息靈通些。據悉,東海之外,有仙山隱現,疑是先秦方士所求之‘蓬萊’,其上或有上古煉氣士所留,關乎‘秩序’之秘。南海極深之處,有歸墟旁支,名曰‘無儘海眼’,其底鎮壓一物,或為‘冰魄’相關。
然,此二處皆凶險異常,非人力可及。司丞若欲往,需做萬全準備。另,小心朝堂暗箭,‘虛無之噬’最善蠱惑人心,權欲亦為其食糧。
時機若至,你我或可於海上再會。
祝,武運昌隆。
伊本·法立德頓首”
信中沒有過多寒暄,直接提供了兩條關鍵線索:東海蓬萊仙山可能藏有“秩序之種”聖火之源?)相關信息;南海無儘海眼可能存有“冰魄之心”。同時再次提醒朝堂內部的危險。
“東海蓬萊……南海無儘海眼……”秦昭沉吟。這兩個地方,皆是傳說中的險地,甚至比歸墟之眼更加神秘莫測。伊本·法立德此時提供線索,是真心相助,還是想借刀殺人,或者另有圖謀?
“此人話語,幾分真,幾分假?”緋煙蹙眉道。
“真假需自行驗證。”秦昭將信函收起,“但至少提供了方向。東海蓬萊縹緲難尋,可暫且擱置。南海無儘海眼……或許值得一探。裴敦複那邊提到的倭國、南洋邪術師,目標恐怕也是類似之物。”
他看向姚崇和宋璟:“二位相公,朝中之事,便托付了。秦某需前往南海一行。”
姚崇肅然道:“司丞放心前去。朝中有老夫與宋相,定輔佐新君,穩定大局。隻是司丞此行,凶險萬分,務必珍重。”
宋璟也道:“鑒妖司這邊,老夫會照應。司丞需多少人手?”
“不必大隊人馬。”秦昭搖頭,“人多反而目標太大。我與緋煙同去即可。程將軍需坐鎮長安,玉真師姐亦需留下,以防‘虛無之噬’再次侵襲,並照看陛下。”
他安排得井井有條,顯然早已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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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紫宸殿,秦昭與緋煙回到鑒妖司衙門,開始為南海之行做準備。秦昭下令,調動鑒妖司所有關於南海,特彆是“無儘海眼”和倭國、南洋邪術師的卷宗檔案,仔細查閱。
卷宗浩如煙海,其中大多是無稽的傳說和零碎的信息。但在翻閱一批前朝遺留、關於海外方士的秘檔時,緋煙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