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與淩昊的突然回歸,如同兩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同盟總部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毫不掩飾的強大威壓,尤其是林墨身上那股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深邃氣息與一種令人心安的秩序之力交織的複雜感覺,讓大殿內所有心懷鬼胎者都瞬間噤若寒蟬。
剛才還氣焰囂張、煽動推舉臨時盟主的那位中型宗族族長,此刻麵無人色,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求助般地望向身旁的錢不多,卻發現這位星河商會的副會長,臉上那慣常的和煦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凝重,甚至……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懼。
“盟……盟主!淩巡守!你們……你們回來了!太好了!”一位天雲宗的長老率先反應過來,激動地站起身,聲音帶著哽咽。他的反應如同點燃了引線,大殿內頓時爆發出巨大的reief和喧嘩。
“恭迎盟主歸來!”
“恭迎淩巡守使!”
大部分勢力的代表都紛紛起身,躬身行禮,臉上洋溢著真實的喜悅與振奮。林墨和淩昊的回歸,無疑給風雨飄搖的同盟注入了一劑最強的強心針。
林墨微微頷首,目光卻依舊冰冷地鎖定在那麵色慘白的族長身上:“方才,似乎有人對本座的去向,以及同盟的未來,頗有‘見解’?”
那族長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盟主息怒。”錢不多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乾澀,他站起身,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葛族長也是憂心同盟,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如今盟主與淩巡守安然歸來,實乃我星域之幸,同盟之福!些許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輕描淡寫地將剛才的逼宮行為定義為“憂心同盟”和“口不擇言”,試圖將大事化小。
淩昊冷哼一聲,他雖然傷勢未愈,但巡守使的威嚴猶在,銳利的目光掃過錢不多:“憂心同盟?本使看是唯恐天下不亂!我與林盟主遭淨世教團暗算,被困歸墟,九死一生方才脫險。爾等不在總部穩定局勢,反而聽信謠言,內耗不休,豈不正中敵人下懷?”
淩昊的話坐實了他們遭遇伏擊,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淨世教團,同時也點破了殿內某些人的心思。
錢不多臉色微變,連忙躬身:“淩巡守教訓的是,是我等失察,被奸人謠言所惑。”他暗中對那葛族長使了個眼色。
葛族長會意,連滾爬爬地向前幾步,磕頭如搗蒜:“盟主恕罪!巡守使恕罪!是小人糊塗!小人豬油蒙了心,聽信了星河商會……啊不,是聽信了外麵那些謠言!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情急之下,差點將“星河商會”脫口而出,雖然及時改口,但在場哪個不是人精?無數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錢不多身上。
錢不多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將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葛族長罵了千百遍,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鎮定:“葛族長看來是驚嚇過度,胡言亂語了。我星河商會一向恪守本分,全力支持同盟,此心天地可鑒。”他轉而向林墨拱手,“盟主,當務之急,是商議如何應對淨世教團接下來的動作,以及……澄清謠言,穩定人心。”
林墨淡漠地看了錢不多一眼,沒有立刻發作。他知道,錢不多不過是台前的小醜,真正的黑手還隱藏在更深的水下。現在清算,反而會打草驚蛇。
“錢副會長言之有理。”林墨開口,聲音平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葛族長散播謠言,動搖軍心,暫且收押,聽候發落。至於其他……”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凡是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既然本座回來了,那麼一切,照舊。”他頓了頓,語氣轉冷,“同盟,需要的是團結,是力量。若再有人陽奉陰違,散布不諧之音,休怪本座……不講情麵。”
最後四個字,帶著森然的殺意,如同寒風刮過大殿,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謹遵盟主之令!”眾人齊聲應道,再無雜音。
……
回歸後的第一次高層會議在壓抑而高效的氣氛中結束。林墨和淩昊帶回歸墟遇襲、遭遇神秘黑袍“觀察者”的重要情報,讓所有高層都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會議決定,一方麵加強同盟內部整頓與防禦,另一方麵,由淩昊負責整合巡守司力量,全力清查淨世教團滲透及空間置換陣法的線索。
會後,淩昊立刻前去閉關療傷並處理積壓事務,林墨則回到了盟主專用的靜室。
匿影分身化作一道幽光融入本體,這段時間的記憶與信息流瞬間同步。林墨閉上眼睛,快速梳理著。
同盟內部,以錢不多為首的暗流並未平息,反而因為他的回歸而隱藏得更深。外部,淨世教團的活動越發猖獗,數個邊緣星域都傳來了小規模衝突和人口神秘失蹤的報告。而那個神秘的黑袍“觀察者”及其背後的“主上”,更是如同懸頂之劍。
同時,他也接收到了戰鬥分身從無儘星海“葬星古域”外圍傳來的信息——分身憑借對空間波動的敏銳感知,已經鎖定了當初淩昊被伏擊的大致區域,並在那裡發現了殘留的、與那黑袍觀察者同源的冰冷能量痕跡,以及一個極其隱秘、尚未完全關閉的空間坐標錨點!那個錨點指向的方位,深邃而詭異,仿佛通往星海的墓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