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幾乎是踉蹌著衝進高層洗手間最裡麵的隔間,反手落鎖,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滑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
心臟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沈文琅那雙盛滿怒火和探究的眸子還在他眼前晃動。
他知道了……他一定察覺到了什麼!ega伴侶”,但這並沒有讓高途感到絲毫慶幸。
apha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近乎蠻橫的占有欲,像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惡心的oega味道”——這句話反複在他腦海裡回響,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羞恥和恐懼。
絕不能被發現!
高途顫抖著手,幾乎是粗暴地扯開西裝外套和襯衫領口,露出左側鎖骨下方一小片皮膚。
那裡因為長期注射而略顯蒼白,甚至有細微的硬結。
他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一個扁平的金屬盒,打開,裡麵是一支預先灌裝好的強效抑製劑針劑和一小片酒精棉片。
他沒有時間等口服藥起效了。必須立刻、徹底地解決問題根源。
用酒精棉片快速擦拭皮膚,高途咬著牙,將針頭精準而迅速地刺入皮下。
冰涼的液體推入體內,帶來一陣短暫的刺痛和寒意。
他閉上眼,感受著藥劑隨著血液流動迅速擴散,強行鎮壓下體內那蠢蠢欲動、幾乎要衝破束縛的信息素。
幾分鐘後,他額頭的冷汗漸漸消退,臉頰不正常的潮紅也褪去,隻剩下疲憊的蒼白。
最明顯的是,空氣中那抹若有似無、給他帶來滅頂之災的鼠尾草氣息,終於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beta該有的、幾乎虛無的淡薄,以及抑製劑自帶的、極淡的藥水氣味。
高途長長地、劫後餘生般舒了一口氣,脫力地靠在門板上。
他重新整理好衣物,用冷水仔細清洗了臉和手,確保沒有任何痕跡。看著鏡子裡那個雖然疲憊但眼神重新變得冷靜克製的人,他深吸一口氣。
必須更加小心。沈文琅的敏銳超乎他的想象。這一次是僥幸過關,下一次呢?
下午市場部的會議,高途準時出現。他換上了一件備用的乾淨襯衫,發型一絲不苟,除了臉色比平時更顯蒼白憔悴之外,看起來與往常並無不同。
他如同精密儀器般履行著秘書的職責,彙報、記錄、提示流程,聲音平穩,措辭精準。
但他刻意避免與沈文琅有任何直接的眼神接觸,始終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仿佛之前辦公室裡那場充滿火藥味的對峙從未發生。
沈文琅坐在主位,目光卻無法從高途身上徹底移開。
他敏銳地察覺到高途的不同。不僅僅是刻意的疏離,更重要的是——那股讓他煩躁了一上午的、淡淡的鼠尾草氣息,消失了。
徹底消失了。
現在的高途,聞起來就像一個真正的、信息素淡薄到可以忽略的beta。
隻有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藥水味,像是醫院或者診所裡常有的味道。
這個發現讓沈文琅的眉頭緊緊鎖起。
怒火,在氣息消失的這一刻,奇異地沉澱下來,轉而化作一種更深的疑慮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落感。ega留下的痕跡?是去洗了澡,換了衣服,還是用了更強效的氣味掩蓋產品?ega,用某種方式暫時隔絕了氣息?
那絲藥水味,又是什麼?是抑製劑?高途是beta怎麼會有抑製劑的味道?
各種猜測在沈文琅腦中盤旋,反而讓高途身上的謎團顯得更加厚重。
他就像一本突然合上的書,剛剛被掀開一角,又猛地被主人死死按住,封麵上隻留下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空白。
會議結束時,高途如同前幾次一樣,準備迅速離開。
“高秘書。”沈文琅開口叫住他,目光審視地落在他過分平靜的臉上。
高途腳步頓住,轉過身,微微頷首:“沈總,請吩咐。”
他的態度恭敬而疏離,是標準的上下級姿態,仿佛幾個小時前那個在他逼問下驚慌失措、眼角泛紅的人隻是個幻覺。
沈文琅凝視著他,試圖從那片平靜的湖麵下找出任何一絲漣漪。
但他失敗了。高途的偽裝,在經曆了上午的衝擊後,似乎變得更加完美無瑕。
“明天與盛放生物的談判要點,下班前放我桌上。”沈文琅最終隻是淡淡地說道,語氣恢複了往常的冷靜。
“是,沈總。”高途應下,再次轉身,步履平穩地離開了會議室。
沈文琅獨自坐在空曠的會議室裡,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桌麵。
高途氣息的消失,非但沒有讓他釋然,反而像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激起了更深層次的探究欲。ega,究竟是誰?和高途是什麼關係?
而高途如此迅速地、徹底地抹去痕跡,是在保護對方,還是……在害怕被他知道什麼?
那個荒誕的夢境,高途異常的反應,氣息的出現與消失……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沈文琅無法忽視的結論:他這位跟在身邊十年、看似透明簡單的首席秘書,身上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與他密切相關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他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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