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落在蘇曉曉掌心的瞬間,冥界門縫隙處的空間突然劇烈扭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原本穩定的黑白光芒徹底熄滅,露出裡麵李嶼風半透明的身影——他正被一股狂暴的吸力拖拽著,身體在扭曲的空間裡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
“嶼風哥哥!”蘇曉曉的靈體不受控製地飄向縫隙,手裡的銅錢燙得驚人,像是在催促她做什麼。玄機子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回來,指尖掐住她的靈脈:“彆過去!那是空間亂流,進去就是魂飛魄散!”
墨塵揮舞著桃木劍,在縫隙邊緣畫出一道金色的弧線,試圖阻擋那股吸力:“臭小子!撐住!你師叔這就救你出來!”可桃木劍剛碰到扭曲的空間,就被彈飛出去,劍身上的符文瞬間黯淡——這已經不是術法能乾預的力量了。
淩霜突然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上麵用朱砂畫著複雜的紋路,邊緣還沾著些許暗紅色的痕跡。“這是‘定界符’,是師祖當年鎮壓空間裂縫時留下的。”她的指尖在符紙上快速劃過,冰晶般的靈力注入其中,“或許能暫時穩住空間亂流!”
符紙剛靠近縫隙,就被那股吸力卷了進去,在空中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化作點點火星消散了。淩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用……這空間亂流比記載中強太多了!”
就在這時,縫隙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門主那顆早已熄滅綠火的頭顱,不知何時滾到了縫隙邊緣,乾癟的眼眶正對著李嶼風,嘴角竟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緊接著,頭顱裡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與縫隙中的陰煞交織在一起,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不好!他要自爆殘魂!”玄機子的臉色驟變,一把將蘇曉曉護在身後,同時祭出三張“金剛符”,在身前組成一道金色的屏障,“這老東西就算魂飛魄散,也要拉著嶼風陪葬!”
墨塵也反應過來,將桃木劍插在地上,雙手快速結印:“困魂陣!起!”地麵上瞬間浮現出無數金色的符文,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將門主的頭顱與縫隙邊緣隔絕開來。可陣法剛成型,就被縫隙的吸力扭曲變形,符文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散落一地。
“沒用的!”門主的聲音從頭顱裡傳出,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我被趙山河當傀儡擺弄了大半輩子,死前總得拉個墊背的!李嶼風,你不是想救所有人嗎?今天就給我陪葬吧!”
黑氣從頭顱裡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裡麵隱約能看到無數扭曲的魂影——那是被門主殘魂吞噬的枉死鬼,此刻都成了他自爆的“燃料”。漩渦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散發出的波動讓整個荒原都在顫抖,鎖界陣殘留的光壁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
縫隙中的李嶼風顯然也察覺到了危險。他拚儘全力抵抗著空間亂流的撕扯,同時將體內僅存的陰陽力凝聚在掌心,試圖打出一道光刃擊碎那個黑色漩渦。可他的力量實在太微弱了,光刃剛離體就被亂流打散,連靠近漩渦的機會都沒有。
“放棄吧!”門主的狂笑聲在荒原上回蕩,“你以為審判之光能救你?今天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留不住你!”黑色漩渦猛地收縮,然後爆發出刺眼的黑光——自爆開始了!
“嶼風!”玄機子發出一聲痛呼,眼睜睜看著那道黑光像潮水般湧向縫隙中的李嶼風,卻什麼也做不了。蘇曉曉的靈體在他懷裡劇烈掙紮,銅錢上的光芒忽明忽暗,最後竟從她掌心飛出,化作一道流光鑽進縫隙,沒入李嶼風體內!
就在黑光即將吞噬李嶼風的瞬間,他體內突然爆發出一陣璀璨的金光。那枚銅錢不知何時嵌在了他的胸口,“乾隆通寶”四字亮起,審判之光再次浮現,與他體內的陰陽力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將他牢牢護在裡麵。
“轟——!”
黑光撞上光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荒原像是被掀起的地毯,碎石與黑氣混雜著飛向天空,玄機子等人被氣浪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蘇曉曉的靈體更是被震得透明了大半,若不是玄機子用靈力護住她的魂核,恐怕已經潰散。
爆炸的餘波持續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當煙塵散去,眾人驚恐地發現,冥界門的縫隙已經擴大到數丈寬,邊緣的空間扭曲成一個巨大的黑洞,散發著吞噬一切的吸力。而那個黑色漩渦已經消失不見,門主的頭顱徹底化為飛灰,連一絲殘魂都沒留下。
李嶼風胸口的光繭也黯淡了許多,上麵布滿了裂痕,仿佛隨時都會破碎。他半跪在扭曲的空間邊緣,身體比之前更加透明,嘴角不斷溢出黑色的魂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傷。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死死盯著那個不斷擴大的黑洞,像是在尋找什麼。
“他還活著!”蘇曉曉驚喜地喊道,掙紮著想要再次飄過去,卻被淩霜攔住。
“彆衝動。”淩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指著黑洞邊緣那些若隱若現的黑色觸須,“那是空間碎片形成的‘噬魂須’,碰一下就會被攪碎魂魄。我們現在過去,隻會給他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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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捂著流血的額頭爬起來,看著那片扭曲的空間,突然罵了句臟話:“這老東西真是陰魂不散!自爆都要搞這麼大動靜!”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酒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嘴角流下,卻奇異地止住了額頭的血,“師叔,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那小子拉出來?再這麼耗下去,不用噬魂須動手,他自己就得散架!”
玄機子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李嶼風胸口的銅錢。那枚銅錢雖然黯淡,卻始終沒有熄滅,而且他發現,銅錢的光芒與黑洞邊緣的空間波動隱隱形成了某種平衡——李嶼風竟然在利用審判之光和陰陽力,強行維持著黑洞的穩定,不讓它徹底崩碎!
“這小子……”玄機子的眼眶一熱,突然明白了李嶼風的用意。他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爭取時間!隻要能穩住黑洞,就還有關閉冥界門的可能!
就在這時,李嶼風突然抬起頭,對著玄機子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緊接著,他胸口的銅錢猛地爆發出一陣強光,將黑洞邊緣的噬魂須逼退了幾分。
“師父……”李嶼風的聲音順著空間波動傳了過來,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門後……有東西……”
玄機子的心猛地一沉:“什麼東西?”
“不知道……”李嶼風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但它在……吸煞氣……剛才門主的自爆……好像驚動了它……”
眾人臉色驟變。能在冥界門後吸收煞氣,還能被門主的自爆驚動,那會是什麼恐怖的存在?
不等他們細想,黑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緊接著,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爪從黑洞裡伸了出來,爪尖閃爍著幽綠的光芒,所過之處,空間都在滋滋作響。巨爪無視審判之光的阻攔,徑直朝著李嶼風抓去!
“那是什麼鬼東西!”墨塵嚇得後退一步,桃木劍在手裡劇烈顫抖,“比噬魂獸還醜!”
“是冥界的‘鎮獄獸’!”玄機子的臉色慘白如紙,“傳說中鎮守冥界深淵的凶獸,以煞氣為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嶼風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變故。他急忙調動起最後的陰陽力,將銅錢擋在身前。巨爪與銅錢碰撞的瞬間,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李嶼風被震得連連後退,胸口的光繭徹底破碎,身體變得透明如紙!
“完了完了,這下真要交代在這裡了。”李嶼風苦笑著自語,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他看著那隻不斷逼近的巨爪,突然想起了蘇曉曉的笑臉,想起了玄機子的訓斥,想起了墨塵搶他燒雞時的無賴樣,還有淩霜總是冷冰冰卻會偷偷給他塞符紙的樣子。
“好像……還沒跟他們好好道彆啊。”
就在巨爪即將抓住他的瞬間,李嶼風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他沒有躲閃,也沒有抵抗,而是伸出手,輕輕按在了黑洞邊緣的空間壁上。
“陰陽相濟,借門之力……”他低聲念著咒語,聲音越來越響,“以我殘魂,引界之衡!”
刹那間,整個冥界門都劇烈震動起來。黑洞邊緣的空間波動突然變得平穩,那些扭曲的噬魂須紛紛退去,露出裡麵流淌的黑白二色氣流——那是冥界與人間的界力,此刻竟被李嶼風以殘魂為引,強行調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