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風拽著蘇曉曉鑽進石縫時,旺財突然對著身後狂吠,尾巴上的墳頭土簌簌往下掉。他回頭一看,隻見老五的守陣傀已經掙開了淩霜的冰封,斷裂的肋骨間噴出黑氣,每走一步,地麵就裂開道縫,那些被它踩碎的鎮魂米正化作黑煙往它骨架裡鑽——這東西竟在吞噬陰氣變強!
“跑快點!”李嶼風將蘇曉曉往背上一甩,單手扒著石縫壁往前衝。石縫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的岩壁濕漉漉的,摸上去像沾了層黏液,聞著有股消毒水味。蘇曉曉趴在他背上,突然拽了拽他的衣領:“嶼風哥,岩壁在動!”
李嶼風瞥了眼旁邊,隻見灰褐色的岩壁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血管狀紋路,正隨著他們的移動微微搏動,像某種活物的內臟。他咬著牙加快速度,兜裡的“七”字令牌燙得厲害,與守陣傀的咆哮聲產生了詭異的共鳴,震得耳膜生疼。
“快到出口了!”李嶼風瞥見前方的光亮,突然聽見旺財發出短促的嗚咽,低頭一看,小狗正用爪子扒著塊鬆動的岩石。他伸手一摸,岩石後麵是空的,裡麵塞著個油布包,解開一看,竟是本線裝書——《九錨陣考》的下冊!書頁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最後幾頁黏在一起,隱約能看見上麵畫著複雜的符文。
“找到了!”李嶼風剛想細看,石縫突然劇烈搖晃,守陣傀的巨手拍在入口處,碎石如雨般落下。他來不及多想,抓起油布包就往外衝,衝出石縫的瞬間,迎麵撞上片冰涼的雨絲——暴雨終究還是來了。
爛尾樓的輪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牆體上的塗鴉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不清,唯獨那個用紅漆畫的箭頭依舊醒目,是淩霜之前做的記號。李嶼風剛把蘇曉曉放下,小姑娘就指著樓門尖叫:“門在動!”
隻見鏽跡斑斑的鐵門正緩緩向內打開,門軸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門後黑漆漆的,像是張等著吞噬獵物的嘴。旺財突然炸毛,對著門後狂吠,尾巴夾得幾乎貼住肚皮——這是它遇見極凶之物才會有的反應。
“彆怕,這樓裡有老七布的‘鎖陽陣’。”李嶼風摸出玄機子給的青銅鈴鐺,搖了兩下,鈴聲在雨裡散得很快,卻讓門後的黑暗退了退,“老七當年說過,這陣法能困住陰物,前提是……”他突然頓住,想起師傅說過的後半句——“需以血親為引”。
蘇曉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手冰涼:“嶼風哥,我後頸又開始燙了。”她的衣領被雨水打濕,貼在皮膚上,能清晰看見頸後浮現出的梅花印,正隨著爛尾樓裡的某種節奏輕輕跳動。
“進去再說。”李嶼風將《九錨陣考》塞進懷裡,把蘇曉曉護在身後,旺財緊隨其後,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走進爛尾樓的瞬間,雨聲響突然變小,像是被什麼東西隔開了,空氣中彌漫著股黴味,混雜著淡淡的檀香——是玄機子常用的凝神香,看來他們之前來過這裡。
一樓的空地上散落著些畫陣用的朱砂、毛筆,還有個沒燃儘的香爐,灰燼裡插著三根香,兩根已經燒完,最後一根的火星忽明忽暗,像是在倒計時。李嶼風撿起地上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死死釘在西北方向——正是樓梯口的位置。
“陣法的陣眼在頂樓。”李嶼風辨認著地上的陣紋,這些紋路用朱砂混合著糯米畫成,大部分已經被雨水衝花,唯獨通往樓梯的那部分還很清晰,“我們得把缺頁上的符號補到陣眼上。”他掏出那本下冊,剛想翻開,就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東西在往上走。
“是守陣傀!”蘇曉曉往他身後縮了縮,指著樓梯拐角,那裡的陰影裡滲出黑色的黏液,正順著台階往下流,“它跟過來了!”
李嶼風趕緊將書交給蘇曉曉:“你拿著,我去擋住它。”他摸出刻著“七”字的令牌,剛想激活,就被小姑娘拉住:“嶼風哥,書上有字!”隻見被雨水浸濕的書頁上,原本模糊的字跡漸漸顯形,是老七的筆跡,寫著“陰傀喜食生魂,畏純陽血與至親骨”。
“至親骨……”李嶼風突然想起玄機子總戴著的那串骨珠,說是當年從老九墳裡挖出來的,“師傅的骨珠!”他剛想讓蘇曉曉把書藏好,樓梯上的黑影已經露了出來——老五的守陣傀竟追來了,它的左臂變成了根長滿倒刺的骨鞭,每根倒刺上都纏著縷殘魂,正是剛才從石柱裡鑽出來的那些道袍魂魄。
“吼——”守陣傀咆哮著揮出骨鞭,李嶼風拽著蘇曉曉往旁邊一滾,骨鞭抽在地上,砸出個半米深的坑,碎石飛濺中,他看見坑底露出塊青石板,上麵刻著的符號與《九錨陣考》缺頁上的一模一樣!
“原來陣眼在這兒!”李嶼風又驚又喜,剛想拉著蘇曉曉過去,就見守陣傀的骨鞭突然轉向,直取小姑娘懷裡的書。他立刻掏出草莓糖,剝開糖紙往空中一拋,糖塊在月光雖然被雨雲遮著,但有微弱的天光)下泛著紅光,守陣傀的動作果然遲滯了——老九的糖對這些守陣傀都有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曉曉,快用你的血!”李嶼風大喊著撲過去,用令牌擋住骨鞭,令牌與骨鞭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的虎口被震得發麻,“書上說要用純陽血!”
蘇曉曉愣了愣,看著自己細嫩的手指,突然想起淩霜教過的“破煞訣”,咬破指尖的瞬間,守陣傀的骨鞭已經到了眼前。旺財猛地躥起來,用身體撞向骨鞭,被抽得飛出去撞在牆上,發出聲哀鳴。
“旺財!”蘇曉曉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指尖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那些符號突然亮起金光,將她和李嶼風罩在裡麵。守陣傀的骨鞭撞在光罩上,像被燙到似的縮了回去,骨架上的黑氣一陣翻湧,似乎很痛苦。
“有用!”李嶼風趁機拽著蘇曉曉跑到青石板前,翻開《九錨陣考》缺頁,對比著上麵的符號,“快把血滴在缺了的那個符號上!”
蘇曉曉的指尖還在流血,她顫抖著按向青石板上最模糊的那個符號,血滴落下的瞬間,整個爛尾樓突然震動起來,地上的陣紋紛紛亮起,像條發光的網,將守陣傀困在中間。李嶼風趁機抱起受傷的旺財,隻見小狗的後腿流著血,卻還在對著守陣傀齜牙。
“搞定了?”蘇曉曉看著動彈不得的守陣傀,鬆了口氣,剛想擦眼淚,就見青石板上的符號突然扭曲起來,金光中浮現出更多的符號,與《九錨陣考》上的完全不同,“這、這是什麼?”
李嶼風心裡咯噔一下,低頭看書,發現缺頁上的符號竟在慢慢消失,被蘇曉曉的血暈染開,變成了另一種陌生的圖案。守陣傀突然發出狂笑,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吼,而是清晰的人聲:“蠢貨,那是‘喚陰符’!老七故意留的陷阱!”
“什麼?”李嶼風如遭雷擊,隻見被困在陣中的守陣傀突然開始融化,黑氣順著陣紋往青石板彙聚,石板上的符號越來越亮,竟在半空凝成個巨大的漩渦,裡麵隱約能看見無數隻手在抓撓——他們不是在破陣,是在幫陰傀門主打開陰陽通道!
蘇曉曉突然指著漩渦,臉色慘白:“嶼風哥,你看!”漩渦中心,個穿著紅衣服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正是剛才被陰傀門主殺死的女鬼,她的手裡還攥著那半根辣條,對著兩人拚命搖頭,長發下的臉上滿是焦急。
“快毀掉青石板!”李嶼風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石塊就往青石板砸去,卻被金光彈了回來。守陣傀的黑氣已經快完全融入漩渦,漩渦的吸力越來越強,他感覺自己的腳都要離地了。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淩霜的聲音:“用這個!”隻見她扔過來個油布包,裡麵滾出串骨珠——是玄機子的那串!李嶼風立刻認出,骨珠上刻著的符號與老九糖紙上的一樣。
他抓起骨珠,對著青石板上的漩渦扔過去,骨珠穿過金光,在接觸漩渦的瞬間炸開,無數細小的光點像煙花似的散開,每個光點都拖著縷青煙,那些青煙落在陣紋上,竟將發光的陣紋燒出個個小洞。
“嗷——”漩渦裡傳來聲淒厲的慘叫,紅衣女鬼趁機衝了出來,搶過蘇曉曉手裡的《九錨陣考》,撕下缺頁扔進漩渦,漩渦猛地收縮,將守陣傀剩下的黑氣全部吸了進去,然後“啵”地一聲消失了,隻留下滿地焦黑的陣紋。
紅衣女鬼喘著氣,將半根辣條遞給旺財,小狗嗅了嗅,舔了舔她的手指。“老七的陣法裡藏著陰傀門的印記。”她的聲音比之前清晰多了,“這缺頁是假的,真的在……”話沒說完,她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像融化的冰,“告訴玄機子,往生河的水快淹過來了,老九的船……”
最後一個字消散在空氣中時,外麵傳來了驚天動地的雷聲,雨勢突然變大,爛尾樓的地麵開始滲水,水窪裡映出的人影後麵,多了個模糊的黑影,正貼著牆壁緩緩移動。
李嶼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抱緊旺財,拉著蘇曉曉退到樓梯口:“我們得去找師傅他們。”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九錨陣考》,下冊的封麵不知何時多了個爪印,像是被什麼東西抓過,“而且我覺得,我們找到的不是缺頁,是個更大的陷阱。”
蘇曉曉突然指著他的手,隻見他手背上的梅花印不知何時變成了黑色,與守陣傀骨架上的黑氣一模一樣。雨水從破窗灌進來,帶著股濃烈的血腥味,樓梯上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又一步,像是踩在每個人的心跳上。
“嶼風哥,”蘇曉曉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好像……看不見旺財了。”
李嶼風低頭一看,懷裡的小狗竟變得半透明,隻有項圈還清晰可見,項圈上掛著的小鈴鐺,正是玄機子給的“鎮靈鈴”,此刻鈴聲微弱,像快沒電的手機。他突然想起紅衣女鬼的話,後背一陣發涼——往生河的水,淹的可能不隻是墳地,還有陰陽的界限。
喜歡痞子道長混都市,師妹那鬼沒送禮請大家收藏:()痞子道長混都市,師妹那鬼沒送禮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