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外的鐵鏈聲越來越近,每一次拖拽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重錘。李嶼風將鎮魂鐘握在掌心,鐘身傳來淡淡的溫熱,與暗門上發光的紋路共鳴漸強,在海水中蕩開一圈圈金色漣漪。
“這密道狹窄,強化傀要是擠進來,咱們連騰挪的地方都沒有。”墨塵迅速在暗門兩側貼滿黃符,符紙無風自動,在門框上形成道淡金色的光幕,“先擋一擋,我這‘引雷符’能劈退它們,但撐不了太久。”他拍了拍羅盤,上麵的紅光忽明忽暗,顯然在測算強化傀的數量,“至少有五個,而且……它們身上帶著鐵腥味,是用活鐵煉的。”
淩霜指尖在暗門邊緣遊走,冰脈順著門縫蔓延,凝結出層半尺厚的冰牆:“活鐵傀刀槍難入,尋常符咒傷不了它們。”她突然看向李嶼風手裡的鎮魂鐘,“這鐘能鎮水煞,說不定也能克活鐵——鐵屬金,金生水,水可柔金。”
李嶼風點頭,靈力注入鎮魂鐘,鐘身頓時發出清越的嗡鳴。這聲音穿透海水,暗門外的鐵鏈聲竟停滯了一瞬,緊接著傳來更加狂躁的撞擊聲,整扇暗門都在搖晃,墨塵貼的黃符接連炸開兩道,光幕明顯黯淡下去。
“來了!”墨塵拽起羅盤往旁邊一甩,盤麵上的紅光化作數道紅線,分彆纏上暗門的五個鎖孔,“我先把門鎖死,你們想想辦法!”紅線收緊的刹那,暗門傳來“哢哢”的鎖死聲,但門板上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就在這時,艙室中央的船釘護罩突然劇烈閃爍,那些刻著“安”字的船釘竟一顆顆脫離地麵,在空中組成個模糊的人形——正是剛才消散的守船怨靈王定海。隻是此刻它的輪廓比之前清晰數倍,手裡握著的不再是鐵錨,而是把鏽跡斑斑的魯班尺。
“是造船匠的法器!”淩霜失聲驚呼,“史料記載,王定海不僅是監工,還是當年定遠號的總造船匠!”
怨靈的魯班尺在空中劃出道弧線,艙室牆壁突然滲出層層水漬,水漬中浮現出一段影像:王定海正蹲在船底,手裡拿著鑿子,在塊鐵板上刻著什麼,旁邊堆著些刻有“安”字的船釘。幾個穿著黑袍的人突然闖進來,為首的臉上有道猙獰的疤痕,手裡舉著塊令牌,正是陰傀門主的信物。
“這船底的龍骨,必須按我說的改。”疤臉人將一張圖紙摔在王定海麵前,圖紙上的龍骨結構明顯有問題,“否則,你那在陰傀門當學徒的兒子……”
影像到這裡突然中斷,水漬劇烈翻湧,怨靈王定海的魯班尺猛地砸向暗門,尺身發出耀眼的金光。暗門外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撞擊聲瞬間弱了下去。
“原來他不隻是監工,還是造船匠!”墨塵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怨靈手裡的魯班尺,“這尺子能克製活鐵傀!”
李嶼風突然想起玄機子手劄裡的記載:“造船匠以精血養器,其魂所化怨靈,法器亦帶匠魂。”他舉起鎮魂鐘,與怨靈的魯班尺形成呼應,“王師傅,這鎮魂鐘是你當年請人鑄的吧?”
怨靈緩緩點頭,魯班尺指向暗門,尺身浮現出一行小字:“活鐵傀心有隙,鐘鳴可裂之。”
“明白了!”淩霜冰眸一亮,冰脈順著船釘護罩蔓延,在暗門前織出一張冰網,“嶼風,用鎮魂鐘震它們的核心!”
李嶼風深吸一口氣,靈力全力注入鎮魂鐘。“嗡——”一聲長鳴穿透海水,鐘波撞上冰網,化作無數細小的金色音刃,透過暗門的裂縫射向外麵。暗門外頓時傳來金屬碎裂的脆響,夾雜著強化傀的嘶吼。
墨塵趁機扯開羅盤,紅線再次纏上暗門:“我開門放它們進來!在艙室裡打,咱們有王師傅幫忙!”
暗門剛打開一條縫,一隻覆蓋著黑鐵的大手就伸了進來,五指如鉤,指甲縫裡還嵌著暗紅的血垢。怨靈王定海的魯班尺迎上去,尺身與鐵手碰撞的瞬間,那隻手竟像被強酸腐蝕般冒出黑煙,迅速萎縮。
“好厲害!”墨塵看得咋舌,手裡的黃符接連甩出,貼在另外幾隻擠進來的強化傀身上,“這才叫專業對口!”
強化傀的身形比普通陰傀高大近一倍,黑袍下露出的皮膚泛著金屬光澤,眼睛是兩團跳動的綠火。它們揮舞著鐵鏈衝向李嶼風,鐵鏈上的倒刺閃爍著幽藍的毒光。
“這些活鐵裡摻了屍油!”淩霜冰錐齊發,擊中強化傀的關節處,卻隻留下淺淺的白痕,“尋常冰係法術凍不住它們!”
李嶼風將鎮魂鐘拋向空中,鐘鳴再次響起,這一次他刻意引導音波攻向強化傀的胸口——那裡的黑袍鼓脹,隱約能看到個凸起的鐵球,正是墨塵說的核心。“王師傅,幫我定住它們!”
怨靈王定海的魯班尺突然變大,尺身橫亙在艙室中央,化作一道金光屏障。強化傀撞在屏障上,動作頓時遲滯,胸口的鐵球劇烈跳動,綠火也跟著閃爍不定。
“就是現在!”李嶼風銅錢劍直指鐵球,金光順著鐘鳴的軌跡刺出,精準地刺穿黑袍,刺入鐵球。強化傀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迅速僵硬,黑鐵外殼層層剝落,露出裡麵灰敗的血肉——竟是用活人煉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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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傀門真是喪心病狂!”墨塵氣得發抖,手裡的“破煞符”燃得更旺,“連活鐵煉傀都敢用,就不怕遭天譴嗎?”他將符紙貼在一隻強化傀的鐵球上,符紙瞬間燃起熊熊烈火,將整個傀身燒成灰燼。
淩霜的冰脈突然變招,不再攻擊強化傀的身體,而是順著它們的鐵鏈蔓延,在鏈節處凝結出鋒利的冰棱:“斷它們的武器!”冰棱旋轉著切割鐵鏈,幾聲脆響後,強化傀手裡的鐵鏈紛紛斷裂。
激戰中,李嶼風注意到怨靈王定海的魯班尺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刻度,每個刻度旁都標著個“吉”字。他突然明白:“王師傅,你當年在船底刻的,是不是這些吉數?”
怨靈的輪廓劇烈閃爍,魯班尺指向艙室角落的一堆木屑。木屑自動聚攏,組成一艘小船的模型,船底的龍骨上,赫然刻著與魯班尺相同的刻度。
“他是在修正被陰傀門篡改的龍骨!”淩霜恍然大悟,“當年船沉,是因為有人故意改了龍骨的吉數,王師傅用船釘自縛船底,就是為了用自己的魂魄穩住龍骨,不讓船徹底散架!”
最後一隻強化傀被鎮魂鐘的音波震碎核心,癱倒在地化作一堆廢鐵。怨靈王定海看著那艘小船模型,魯班尺輕輕拂過,模型突然散發出金光,在船底托出一個小小的銅盒。
銅盒打開,裡麵是半張殘破的圖紙,上麵畫著鎮魂鐘的另一半——原來這鐘並不完整。圖紙邊緣寫著一行字:“另一半鐘,在造鐘匠魂中。”
怨靈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魯班尺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李嶼風的銅錢劍中。船釘護罩突然炸開,化作點點金光,在艙室頂部組成一行字:“鐘樓之下,匠魂守鐘。”
“看來要找全鎮魂鐘,得去火車站鐘樓找那個造鐘匠的魂魄了。”李嶼風握緊銅錢劍,劍身上多了道淡淡的魯班尺紋路,“王師傅把他的匠魂傳給我了。”
墨塵突然指著暗門外,那裡的海水開始倒流:“密道裡的水在退!咱們可以上岸了!”
淩霜看著那半張圖紙,冰眸裡閃過一絲凝重:“陰傀門主肯定也在找另一半鐘,我們得趕在他前麵找到造鐘匠的魂魄。”
暗門外的密道漸漸露出乾燥的石階,陽光從儘頭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嶼風走在最前麵,銅錢劍上的魯班尺紋路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著方向。他知道,火車站鐘樓裡的造鐘匠怨靈,或許比王定海更難對付,但為了補全鎮魂鐘,也為了揭開百年前的真相,他們必須去。
石階儘頭,隱約能聽到火車站鐘樓的報時聲,沉悶而詭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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