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風的破煞刀與趙山河的時空碎片在半空中相撞,沒有預期的巨響,隻有一股詭異的能量漣漪擴散開來——金光與黑光像是活物般糾纏、吞噬,所過之處,戲樓腐朽的木梁瞬間化為齏粉,青磚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連空氣都被撕裂出細碎的真空泡,發出“劈啪”的爆鳴。
“咳咳……”墨塵的結界符在這股力量衝擊下寸寸碎裂,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扶著牆癱坐在地,“這……這力量太邪門了……結界撐不住了!”
玄機子趕緊扔出三張黃符補位,符紙卻在接觸能量漣漪的瞬間自燃,他咬牙道:“趙山河把養煞陣和時空碎片綁在了一起,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煞氣,是摻和了時空亂流的邪力!”
淩霜抱著脫力的黑豹退到眾人身邊,指尖凝結的冰晶剛形成就被震碎:“我的冰凍術也失效了,煞氣裡的時空之力會瓦解一切元素形態!”
蘇曉曉的聲音從日記本裡傳來,帶著哭腔:“那些陰傀……它們又爬起來了!”
眾人轉頭一看,隻見被金光消融的陰傀殘骸竟在黑光照耀下重新凝聚,而且形態變得更加扭曲——有的腦袋倒長在脖子上,有的四肢像麻花般擰在一起,最駭人的是它們的眼睛,不再是綠色,而是變成了漩渦狀的黑洞,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
“它們被時空碎片的力量汙染了!”李嶼風揮刀劈開一隻撲來的陰傀,卻見那陰傀的碎片在空中打了個旋,竟重組出兩隻更小的陰傀,“斬不儘!”
趙山河的狂笑在戲樓裡回蕩,幕布上的人影已經模糊不清,隻剩下那隻舉著碎片的手愈發清晰:“李嶼風,嘗到滋味了?這就是時空的力量!你的正陽之氣再烈,能燒儘過去,還是能凍結未來?”
隨著他的話語,戲樓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那是遊樂園方向!
“不好!”玄機子臉色驟變,“煞氣順著時空裂隙擴散到遊樂園了!”
眾人衝到戲樓門口,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頭皮發麻:原本亮著霓虹燈的遊樂園,此刻被濃鬱的黑霧籠罩,旋轉木馬的彩燈變成了詭異的綠光,過山車軌道上倒掛著扭曲的黑影,摩天輪的座艙裡透出紅光,像是無數隻窺視的眼睛。更恐怖的是,黑霧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夾雜著機械零件的怪響,顯然有遊客被困在了裡麵。
“趙山河!你瘋了!”玄機子怒吼,“那裡有上百個活人!”
“活人?”趙山河的聲音帶著癲狂,“他們是最好的‘容器’!時空裂隙需要生靈的恐懼來穩固,等我把整個遊樂園變成養煞陣的外延,彆說半個老城區,整個城市都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李嶼風握緊破煞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看到黑霧中,一個穿小熊玩偶服的工作人員被數隻陰傀拖拽,玩偶服的帽子掉了,露出張年輕女孩的臉,滿臉驚恐。而更遠處,旋轉木馬上,一個孩子正扒著欄杆哭喊媽媽,黑霧已經漫到了他的腳踝。
“師父,師叔,師姐,”李嶼風的聲音異常冷靜,“你們帶墨塵去安全的地方,我去遊樂園。”
“你瘋了?”淩霜拉住他,“現在進去就是送死!”
“總不能看著那些人被煞氣吞噬。”李嶼風扯開她的手,破煞刀在陽光下劃出殘影,“奶奶說過,玄門弟子可以死,但不能慫。”他頓了頓,看向玄機子,“師父,您的正陽丹還有效,我能撐一陣。”
玄機子看著他眼底的決絕,突然一拍大腿:“慫個屁!要去一起去!當年我跟你爺爺闖過比這更險的陣仗!”他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裡麵是十幾張黃符和一小瓶朱砂,“墨塵,你帶蘇曉曉找地方躲好,用傳訊符聯係總部求援!淩霜,跟我掩護嶼風!”
“我才不躲!”墨塵掙紮著站起來,嘴角掛著血卻笑得張揚,“好歹我也是玄門三代弟子,畫符我不行,扔符總行吧?”
蘇曉曉也急道:“我能幫忙!日記本可以記錄煞氣流動,給你們報位置!”
李嶼風剛要反對,玄機子已經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彆磨蹭了!再晚遊樂園就真成鬼域了!記住,陰陽戲法彆停,正陽丹的勁過了就喊!”
五人一貓黑豹已經趴在淩霜肩頭)衝向遊樂園,剛到門口就被一股寒氣逼退——黑霧像有生命般凝聚成牆,表麵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人臉,伸手抓向他們。
“看我的!”玄機子掏出桃木劍,劍身上沾著朱砂,“老祖宗傳下來的破煞咒,今天給你們開開眼!”他踏罡步鬥,口中念念有詞,桃木劍指處,黑霧竟被劃出一道口子,“快進!這招撐不了十息!”
穿過黑霧的瞬間,李嶼風感覺像掉進了冰窖,又像是被無數根細針紮著——煞氣裡的時空亂流在撕扯他的身體,若非正陽丹的暖流護著心脈,恐怕已經散架。遊樂園裡的景象比外麵更恐怖:
過山車軌道上,幾具骨架被鐵鏈吊著,隨著軌道起伏“哢噠”作響,骨架手裡還攥著斷裂的安全帶;旋轉木馬的音樂變成了倒放的哀樂,木馬上的玩偶眼睛裡淌著黑血,嘴角咧到耳根;賣的小攤前,糖漿凝成了暗紅色的絲,纏繞著半隻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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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媽媽!”
孩童的哭聲穿透雜音,李嶼風循聲望去,隻見旋轉木馬上的孩子正被一隻陰傀拽著腳踝往下拖,那陰傀的手臂像橡皮筋般拉長,黑洞似的眼睛死死盯著孩子。
“放開他!”李嶼風足尖一點,破煞刀帶起金光,將陰傀的手臂劈成黑煙。他落在木馬上,剛要抱起孩子,卻見那孩子突然咧開嘴笑了,眼睛變成了漩渦狀的黑洞——是偽裝的陰傀!
“小心!”淩霜的冰錐及時射來,凍住了假孩子的身體。她落在李嶼風身邊,臉色發白,“這些陰傀會模仿人形,彆信任何活物!”
“那真孩子呢?”李嶼風環顧四周,心沉了下去。
“在那邊!”蘇曉曉的聲音從日記本裡傳來,“西南角的鬼屋!煞氣最淡的地方!”
玄機子一腳踹飛撲來的陰傀,桃木劍上的朱砂已經快耗儘:“嶼風,你去救孩子!我跟淩霜清路!墨塵,把符往亮的地方扔,彆省著!”
墨塵一邊躲閃一邊往空中扔符,黃符炸開的金光像煙花,卻隻能暫時逼退黑霧:“他娘的!這符跟燒紙似的!早知道當年多跟師父學畫符了!”
李嶼風衝向鬼屋,沿途的陰傀越來越多,它們不再攻擊,隻是圍過來形成圈,黑霧在它們身後凝聚,竟隱隱組成了趙山河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