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趁機繞到骨刃後麵,指尖凝結出一麵冰牆,試圖將它困住。但骨刃輕易就刺穿了冰牆,還帶著冰碴飛向李嶼風,角度刁鑽至極。
“嶼風哥哥!”蘇曉曉突然擋在李嶼風麵前,靈體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骨刃刺在白光上,竟停住了!但蘇曉曉也疼得悶哼一聲,靈體瞬間變得透明了幾分。
“曉曉!”李嶼風又驚又怒,急忙將她拉到身後,“誰讓你亂動的!”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蘇曉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就像失去青禾姐姐一樣……”
李嶼風的心猛地一揪。他看著蘇曉曉蒼白的小臉,又看了看拚死抵擋骨刃的墨塵和淩霜,突然握緊了拳頭。胸口的銅錢感受到他的情緒,再次發出溫暖的光芒,與他體內殘存的陰陽力呼應。
“審判之光……不是隻能誅邪嗎?”他喃喃自語,腦海裡突然閃過玄門古籍裡的一句話——“審判者,亦需渡厄”。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他突然衝向骨刃,無視墨塵的驚呼,一把抓住了那冰冷的刀柄!煞氣瞬間順著他的手臂蔓延,疼得他幾乎要鬆開手。但他死死咬著牙,將銅錢按在骨刃的刀刃上,同時調動起體內最後一絲陰陽力,還有蘇曉曉剛才傳遞給他的白光。
“以審判之名,渡此殘煞!”李嶼風一聲斷喝。
銅錢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淨化,而是帶著一絲溫和的暖意,順著刀刃鑽進骨刃深處。骨刃劇烈顫抖起來,發出不甘的嗡鳴,那些纏繞的煞氣竟像冰雪遇陽般,一點點融化、消散,露出裡麵灰白色的骨質——那才是骨刃原本的樣子。
門主頭顱裡的綠火劇烈閃爍,最後“噗”的一聲熄滅,徹底失去了動靜。
墨塵和淩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他們從未想過,審判之光竟然還有渡化煞氣的能力。
李嶼風鬆開手,骨刃“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白骨。他的身影比剛才更加透明,幾乎要與周圍的霧氣融為一體,但嘴角卻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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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他話音未落,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蘇曉曉急忙扶住他,靈體緊緊貼著他的手臂:“嶼風哥哥,你怎麼樣?”
李嶼風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臉色驟變——他感覺到冥界門的縫隙裡,傳來一股比萬鬼潮更恐怖的吸力!那不是陰氣,也不是煞氣,而是一種純粹的空間撕扯力,仿佛要將整個荒原都吸進去!
玄機子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抬頭望向縫隙,隻見原本隻有數尺寬的縫隙正在急劇擴大,邊緣的空間扭曲成漩渦狀,發出“滋滋”的聲響。“不好!冥界門要失控了!”他臉色慘白,“趙山河和門主的煞氣雖然散了,但剛才的激戰打破了兩界的平衡,這門要自己崩碎了!”
冥界門一旦崩碎,人間與冥界的屏障就會出現巨大的缺口,到時候不止是萬鬼潮,連冥界的陰司厲鬼都會湧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李嶼風看著越來越大的縫隙,又看了看身邊的眾人,突然做出了決定。他將銅錢塞進蘇曉曉手裡,眼神異常堅定:“曉曉,拿著這個,跟師父他們走。”
“我不!”蘇曉曉緊緊攥著銅錢,靈體死死纏著他,“要走一起走!”
“聽話!”李嶼風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這門隻能用陰陽力暫時穩住,你們都幫不上忙。等我穩住它,就去找你們,帶你去看梔子花,說話算話。”
玄機子明白他想做什麼,急忙道:“嶼風!彆亂來!你現在是殘魂狀態,強行催動陰陽力隻會魂飛魄散!”
“師父,這是唯一的辦法。”李嶼風笑了笑,笑容裡帶著釋然,“誰讓我是玄門弟子呢。”他輕輕推開蘇曉曉,轉身朝著正在擴大的縫隙走去,每一步都讓他的身影更加透明。
“嶼風哥哥!”蘇曉曉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李嶼風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消失在縫隙邊緣的扭曲空間裡。緊接著,眾人看到縫隙處爆發出耀眼的黑白光芒,那擴大的趨勢竟然真的被穩住了!
玄機子看著那片光芒,眼眶通紅,突然對著縫隙深深鞠了一躬:“玄門弟子玄機子,恭送……大師兄。”
墨塵和淩霜也跟著鞠躬,蘇曉曉捧著那枚還在發燙的銅錢,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滴在銅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有人知道,李嶼風在縫隙裡看到了什麼。他們隻知道,那片黑白光芒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們以為李嶼風真的能再次創造奇跡。
直到縫隙邊緣的空間開始再次扭曲,光芒漸漸黯淡下去。
“不好!他快撐不住了!”玄機子臉色驟變。
就在這時,縫隙裡突然傳來李嶼風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師父,照顧好曉曉……”
緊接著,一枚銅錢從縫隙裡飛了出來,直直落在蘇曉曉手裡。
而那片黑白光芒,徹底熄滅了。
冥界門的縫隙,開始以更快的速度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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