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淺灘的風帶著水汽,吹得樹葉簌簌作響。紀書遙坐在鵝卵石上,看著池亦飛趴在畫本上勾勒水流的紋路,筆尖劃過紙麵的輕響與溪水叮咚聲交織在一起,難得生出幾分愜意。手腕的印記安靜地伏在皮膚下,隻有在池亦飛偶爾抬頭衝她笑時,才會泛起極淡的暖意。
江敘白靠在不遠處的樹乾上,手裡把玩著一片落葉,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書遙和池亦飛。口袋裡的銀紐扣貼著掌心,剛才在觀景台擋人群時蹭到的劃痕還清晰可見,指尖摩挲過紋路時,能感覺到細微的能量搏動。
陸景然坐在離蘇晚最近的石頭上,平板搭在膝蓋上,看似在整理秋遊照片,實則屏幕後台正運行著能量監測程序。乾擾器的信號條穩定在80,但屏幕角落時不時彈出“未知設備低功率運行”的提示,顯然蘇晚還在想辦法規避乾擾。
蘇晚的目光在畫本與溪流間來回切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剛才發送的支援請求已經收到回複,隻有簡短的“待命觀察,勿輕舉妄動”八個字,這讓她有些焦躁。必須在支援抵達前收集到更明確的羈絆數據,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書遙,你看這溪水多清啊,”蘇晚突然開口,打破了淺灘的寧靜,她撿起一顆光滑的鵝卵石放進水裡,濺起細小的水花,“聽說這種山泉水能直接喝,你要不要試試?”
“不了,謝謝,我帶了水。”書遙舉起手裡的果汁瓶,語氣客氣卻疏離。她注意到蘇晚說話時,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往江敘白的方向飄,口袋裡的設備似乎輕輕動了一下。
蘇晚笑了笑,沒再堅持,轉而看向池亦飛的畫本:“池同學畫得真快,這水流畫得跟真的一樣。對了,書遙,你和江同學好像特彆有默契,剛才在觀景台他擋在你前麵的樣子,真像認識很久的朋友。”
書遙的心臟猛地一跳——來了。蘇晚終於忍不住開始試探過往關聯了。她不動聲色地往池亦飛身邊挪了挪,擋住蘇晚的視線:“隻是同班同學,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是嗎?”蘇晚往前湊了湊,白色連衣裙的裙擺沾到了溪水,她卻毫不在意,“可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有種特彆的感覺,就像……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她的指尖悄悄按在口袋的設備上,屏幕瞬間亮起微弱的藍光,“你和江同學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江敘白突然站直身體,腳步聲打斷了蘇晚的追問。他走到書遙身邊,把一瓶新的礦泉水放在她手邊,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水快喝完了,換這個。”他的目光掃過蘇晚,帶著明顯的警告,“蘇同學好像很關心彆人的私事。”
蘇晚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口袋裡的設備。設備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發燙感,貼著大腿的皮膚泛起暖意——這是捕捉到強烈情緒波動的信號,江敘白的警惕和保護欲,恰好印證了他與紀書遙的深度關聯。
“隻是覺得大家難得同組秋遊,多了解一下而已。”蘇晚很快恢複自然,撿起地上的野餐墊開始折疊,“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往集合點走了?不然老師該著急了。”
陸景然的平板突然彈出“能量波動異常”的提示,紅色光標精準鎖定蘇晚的口袋位置,旁邊標注著“設備功率短暫提升至40,疑似采集情緒數據”。他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按下乾擾器的增強鍵,屏幕上立刻彈出“乾擾強度提升至90”的字樣。
“急什麼,離集合時間還有四十分鐘。”陸景然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剛才查了路線,沿溪流走有條近路,人少還能看風景,正好讓池亦飛多畫幾張。”
池亦飛立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好呀!我想畫溪邊的小野花!”他收起畫本,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裡,那張藏著線索的薄荷糖紙在畫本夾層裡輕輕發燙。
蘇晚看著四人默契的互動,心裡的焦躁更甚。陸景然的乾擾器總能精準壓製她的設備,剛才好不容易捕捉到的情緒關聯數據,還沒來得及完整記錄就變得模糊不清。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快步跟上四人的腳步:“那我們快走吧,彆錯過了好風景。”
沿溪的小路比想象中更幽靜,兩側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紫色和黃色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池亦飛時不時停下腳步,蹲在路邊寫生,書遙就在一旁幫他擋住風吹動的畫紙,江敘白和陸景然則走在前後,形成天然的保護圈。
蘇晚走在最後,目光在四人身上來回掃視,手指在口袋裡反複摩挲著設備。剛才設備發燙時,她隱約看到屏幕上閃過“羈絆關聯度45”的字樣,雖然轉瞬即逝,卻足以讓她確定:紀書遙和江敘白的關聯遠不止“同班同學”那麼簡單。
“書遙,你看這花是不是很特彆?”蘇晚突然指著一朵紫色的野花,快步走到書遙身邊,刻意拉近了距離,“我以前在圖鑒上見過,好像叫‘星紋花’,花瓣上的紋路特彆像某種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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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遙的目光落在花瓣上——確實有幾道淡淡的紋路,形狀與他們手腕的印記、舊物上的星紋隱約相似。她心裡警鈴大作,剛想開口,就感覺到蘇晚的手肘不經意間碰了她的手腕一下,口袋裡的設備傳來明顯的發燙感。
“是嗎?沒注意。”書遙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避開蘇晚的觸碰,“亦飛,該走了,前麵還有更漂亮的花。”
蘇晚的指尖頓了頓,心裡有些懊惱。剛才那一下明明碰到了紀書遙的手腕,設備卻隻捕捉到微弱的能量信號,顯然是陸景然的乾擾起了作用。她抬頭看向走在前麵的陸景然,對方正好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了然的冷漠,讓她莫名有些心虛。
走到一處轉角,江敘白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前麵有座木橋,我們去那邊休息會兒。”他的目光掃過蘇晚,口袋裡的紐扣輕輕發燙——剛才蘇晚碰書遙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能量波動,那是設備在強行采集數據的信號。
木橋橫跨溪流,橋麵由厚實的木板鋪成,中間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整個溪流的全景。池亦飛立刻趴在橋邊的欄杆上,開始畫遠處的山巒,書遙站在他身邊,時不時幫他指出光影的角度。
江敘白和陸景然靠在橋的另一端,低聲交談著。
“蘇晚的設備剛才又試圖采集數據,被我壓下去了。”陸景然的聲音壓得很低,平板屏幕上顯示著設備信號軌跡,“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你和書遙的關聯。”
江敘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星穹到底想知道什麼?我們的羈絆對他們有什麼威脅?”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們很忌憚這種關聯。”陸景然推了推眼鏡,“我爸的筆記裡提到過‘羈絆能量是星穹的天敵’,看來是真的。”
蘇晚坐在橋中間的木板上,假裝看池亦飛的畫,實則把設備藏在腿彎處,屏幕上正顯示著斷斷續續的數據碎片:“……001與002……能量共鳴……羈絆關聯……”雖然不完整,但足以讓她向上級交差。
她悄悄按下發送鍵,把數據碎片傳輸出去,剛想收起設備,就看到書遙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朵星紋花。
“蘇同學,你說的星紋花是不是這種?”書遙把花遞到她麵前,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確實很特彆,花瓣上的紋路像星星。”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裡的設備——剛才傳數據時沒來得及關閉屏幕,要是被看到就麻煩了。她慌忙接過花,指尖碰到花瓣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對,就是這種,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
“你好像很喜歡這種花?”書遙的目光落在她的口袋上,那裡的設備還在微微發燙,透過布料能看到一點藍光,“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沒有,就是覺得好看。”蘇晚趕緊把花彆在頭發上,試圖轉移話題,“對了,書遙,你和江同學真的隻是同班同學嗎?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有種說不出的默契,比如他知道你喜歡草莓味的果汁,你知道他不喜歡太甜的零食。”
這個問題太具體了,顯然是蘇晚刻意觀察過的。書遙的眼神冷了下來,剛想開口反駁,江敘白突然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兩瓶礦泉水,自然地把其中一瓶遞給書遙:“該走了,陸景然說前麵有片向日葵花田,亦飛肯定喜歡。”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直接打斷了蘇晚的追問。蘇晚看著江敘白護在書遙身前的背影,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嫉妒,口袋裡的設備再次發燙,這次的溫度比之前更高,像是在抗議被屢次打斷的監測。
“走吧,亦飛。”書遙接過礦泉水,對著池亦飛喊道。
池亦飛趕緊收起畫本,跑到書遙身邊,眼神裡滿是期待:“向日葵花田?是不是像太陽一樣的花?”
“對,特彆漂亮。”書遙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四人並肩往前走,把蘇晚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蘇晚站在原地,看著四人的背影,手指緊緊攥著口袋裡發燙的設備。屏幕上彈出新的消息,是支援人員發來的:“三十分鐘後抵達森林公園南門,配合提取能量樣本,目標:004的糖紙。”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快步跟上四人的腳步。向日葵花田人多眼雜,正好適合動手,隻要拿到糖紙樣本,就算紀書遙和江敘白的關聯數據不完整,也足夠交差了。
前麵的花田漸漸露出輪廓,大片的向日葵迎著陽光盛開,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池亦飛興奮地跑了過去,抱著畫本蹲在路邊開始寫生,書遙、江敘白和陸景然則站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這裡的人比想象中更多,無疑給蘇晚和即將到來的支援創造了機會。
書遙的手腕突然輕輕發燙,抬頭看向遠處的南門方向,隱約看到兩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正往裡走,手裡提著銀色的箱子,和上次星穹行動隊的裝備一模一樣。
她的心臟猛地一沉——蘇晚的支援到了。這場看似平靜的秋遊,終究還是要變成一場交鋒。
江敘白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口袋裡的紐扣劇烈發燙,他不動聲色地擋在書遙和池亦飛身前,低聲道:“有情況,陸景然,準備啟動最高級乾擾。”
陸景然立刻掏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操作,屏幕上彈出“乾擾強度提升至100,啟動全頻段屏蔽”的提示。
蘇晚跟在後麵,看著遠處的黑色風衣身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她摸了摸口袋裡發燙的設備,心裡默念:“遊戲,該開始了。”
下一章將聚焦“暴雨中的共享傘”,通過突降的暴雨推動四人肢體接觸與羈絆能量疊加,同時讓蘇晚借監測設備捕捉關鍵數據,為後續的樣本提取行動埋下衝突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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