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玻璃窗蒙著一層薄灰,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地板上投出幾道模糊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舊設備特有的金屬鏽味與淡淡的灰塵氣息。池亦飛蹲在角落,手指剛碰到那支滾到實驗台底的藍色畫筆,膝蓋就不小心撞到了桌腿,發出“咚”的一聲輕響。他揉了揉膝蓋,嘴裡小聲嘟囔著“怎麼跑這麼遠”,視線卻被桌腿旁壓著的一張白色紙條吸引住了——那紙條被半塊脫落的瓷磚邊緣壓著,露出的一角邊緣有些發毛,像是被人刻意藏在這裡,又怕被輕易發現似的。
他愣了愣,指尖先碰了碰紙條的材質,是那種厚實的牛皮紙,摸起來粗糙卻挺括,不像是實驗室裡常用的記錄紙。“欸,這裡有張紙。”池亦飛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亮,打破了實驗室裡的安靜。正在檢查監測設備的蘇晚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他的方向;書遙剛把畫本攤開在實驗台上,想對照之前記下的星圖碎片做補充,聽見聲音也立刻走了過去;江敘白靠在門口,原本在留意外麵的動靜,這時也邁開長腿,幾步就到了池亦飛身邊,下意識地把少年往身後護了護;陸景然則推了推眼鏡,手裡還握著平板,屏幕上還停留在剛才分析的能量波動數據頁麵。
池亦飛從瓷磚下抽出紙條,展開的瞬間,幾行黑色的字跡映入眼簾,字跡工整卻帶著幾分倉促,像是寫字的人怕被打擾:“此地危險,儘快離開,日誌在三號櫃”。短短十二個字,卻讓圍過來的幾人瞬間屏住了呼吸。池亦飛舉著紙條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紙條邊緣的褶皺在陽光下格外明顯,他抬頭看向書遙,眼睛裡滿是緊張:“書遙姐,這、這是好人還是壞人留的啊?”
書遙接過紙條,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麵,她能感覺到紙張邊緣有細微的凹凸感,不是墨水浸染的痕跡,更像是某種刻上去的標記。“你們看這裡。”她把紙條湊近燈光,指著右上角的位置,“有兩個連在一起的標記,一個像星星的紋路,還有一個是波浪形狀。”
蘇晚湊過來,瞳孔微微收縮,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個銀色的掛件——自從在卷1裡發現這掛件能和織網的設備產生共鳴後,她就一直帶在身上。“這個標記……我好像在哪見過。”蘇晚的聲音有些發顫,她點開手腕上的監測設備,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裡麵存著她之前無意間發現的“織網標記手冊”的備份。設備屏幕亮起冷白色的光,照亮了她緊繃的側臉,“織網計劃裡,每個研究員都有自己專屬的個人標記,用來區分不同的實驗記錄和設備歸屬。”
江敘白的目光落在紙條上,眉頭皺了起來,他的手按在腰間的紐扣上——那是他的舊物,也是他武力防禦能力的錨點,隻要有一點危險的跡象,他就能立刻激活屏障。“能確定是誰的標記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意味,視線掃過實驗室的門口,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在暗中觀察。
陸景然把平板對準紙條,開啟了掃描功能,屏幕上很快出現了標記的三維模型,他放大細節,對比著蘇晚設備裡手冊的目錄:“手冊裡按標記類型分了類,星紋類的標記大多屬於早期研究員,波浪紋……可能和‘情感能量穩定’相關的研究有關?”他頓了頓,指尖在平板上敲擊,“不過目前隻能看到目錄,具體對應的研究員名字,需要解鎖更深層的權限。”
池亦飛趴在江敘白身邊,腦袋湊過去看平板上的模型,小聲說:“那留紙條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們在這裡啊?他還說‘此地危險’,難道實驗室裡有什麼不好的東西?”他說著,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畫筆,之前在畫本上畫星圖時的興奮,此刻全都變成了不安。
書遙摸了摸他的頭,語氣儘量溫和:“亦飛彆擔心,至少留紙條的人告訴了我們‘日誌在三號櫃’,如果他想害我們,沒必要多此一舉。”她把紙條重新折好,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但我們必須保持警惕,誰也不知道這背後是不是有陷阱。”她看向蘇晚,“你的設備能定位三號櫃的位置嗎?”
蘇晚點點頭,手指在設備上操作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實驗室的簡易地圖,一個紅色的光點在西南角閃爍:“三號櫃在那邊,是個嵌入式的金屬櫃,之前我檢查設備的時候留意過,櫃門是鎖著的,而且鎖芯看起來是特製的,普通的工具應該打不開。”她頓了頓,眼神裡多了幾分疑惑,“奇怪的是,織網的實驗室布局圖裡,並沒有標注這個三號櫃的用途,像是被刻意隱藏了。”
陸景然推了推眼鏡,補充道:“剛才掃描紙條的時候,我發現紙上有微弱的能量殘留,和之前在卷1裡遇到的‘印記’能量有些相似,但更溫和,沒有攻擊性。”他看向眾人,“這說明留紙條的人,很可能和織網計劃有關,而且對實驗室的布局、核心物品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他不是外人,更像是‘內部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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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白走到地圖上標注的三號櫃位置,蹲下身檢查櫃門。櫃門是深灰色的金屬材質,表麵有一層薄薄的氧化痕跡,鎖孔是圓形的,周圍刻著細小的花紋,看起來和普通的鎖孔沒什麼區彆,但他用手指碰了碰鎖孔,能感覺到裡麵有細微的能量波動。“這鎖不是機械鎖,是能量鎖。”他站起身,對蘇晚說,“你的掛件能試試嗎?之前它能激活織網的設備,說不定也能解鎖這個櫃子。”
蘇晚猶豫了一下,握緊了手裡的掛件。自從知道自己的設備裡有織網的核心手冊後,她就一直有些自我懷疑——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在自己手裡?她和織網計劃到底有什麼關係?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走到三號櫃前,把掛件貼近鎖孔。銀色的掛件碰到金屬櫃門的瞬間,發出了微弱的藍光,鎖孔周圍的花紋也跟著亮了起來,像是在呼應掛件的能量。
可幾秒鐘後,藍光就熄滅了,櫃門還是沒打開。蘇晚皺了皺眉:“能量不夠,或者需要特定的激活方式。”她回頭看向書遙,“可能需要等我們解讀出那個‘星紋+波浪’的標記,找到對應的研究員信息,才能知道解鎖的方法。”
書遙點點頭,視線重新落回實驗室的環境裡。原本以為這裡是暫時的安全區,可這張匿名紙條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平靜。“此地危險”四個字像一根刺,紮在每個人的心裡。她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的一角,看向外麵的樹林——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看不到任何人影,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比之前更強烈了。
“我們先把紙條的標記解讀清楚。”書遙轉過身,語氣堅定,“蘇晚,你再試試能不能解鎖手冊的深層權限;景然,你繼續分析紙條上的能量殘留,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亦飛,你把畫本拿出來,對照一下之前畫的星圖,看看有沒有和三號櫃相關的標記;我和敘白去檢查實驗室的其他出口,萬一真的有危險,我們得提前找好撤離路線。”
池亦飛立刻跑回實驗台,把畫本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翻開。畫本上的星圖是他憑著潛意識畫的,有些地方還留著空白,他指著其中一個星星密集的區域,對書遙說:“書遙姐,你看這裡,之前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現在想想,會不會和三號櫃的位置對應啊?”
書遙走過去,看著畫本上的星圖,又對比了蘇晚設備裡的實驗室地圖,眼睛亮了一下:“還真有點像!亦飛,你再仔細想想,畫這部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比如聽到什麼聲音,或者想到什麼畫麵?”
池亦飛皺著眉頭,努力回憶:“就是……畫到這裡的時候,手指會不自覺地發抖,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著我的注意力,而且腦子裡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有很多金屬櫃子,還有藍色的光……”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可能是我想多了。”
江敘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肯定:“不是你想多了,你的畫本和織網計劃有關,這些畫麵說不定是你潛意識裡的記憶。”他看向書遙,“我們得儘快解讀標記,找到日誌。日誌裡說不定有關於實驗室危險的具體信息,還有亦飛畫本的秘密。”
蘇晚坐在實驗台旁,手指在設備上快速操作,手冊的界麵一直在加載,進度條卡在了90,始終無法完成解鎖。“不行,權限不夠。”她有些沮喪,“而且設備提示,需要‘對應標記的能量密鑰’才能解鎖深層內容,也就是說,必須找到那個留紙條的研究員,或者拿到他的相關物品。”
陸景然的平板突然發出一聲輕響,他看了一眼屏幕,對眾人說:“能量殘留分析有結果了!紙條上的能量除了和‘印記’相似,還含有微量的‘情感穩定素’,這種成分隻有織網計劃裡‘情感能量穩定研究組’的研究員才會接觸到。”他頓了頓,“結合蘇晚手冊裡的分類,‘星紋+波浪’的標記,很可能就屬於這個研究組的人。”
書遙心裡有了個模糊的猜測:“織網計劃終止後,原研究員應該分流了,有些人可能還在繼續研究,有些人則離開了。留紙條的人,會不會是離開的那部分人?他知道實驗室的危險,所以特意來提醒我們?”
“有這個可能。”江敘白走到蘇晚身邊,看著設備上的手冊界麵,“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種可能——他是故意用‘善意’引我們去找日誌,其實是想把我們困在三號櫃附近。”
實驗室裡的空氣又變得緊張起來,每個人的心裡都打著鼓。池亦飛抱著畫本,靠在江敘白身邊,小聲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找到日誌對不對?說不定日誌裡有辦法讓我們變安全。”
書遙看著他純真的眼神,心裡的不確定少了幾分,多了幾分堅定:“對,我們必須找到日誌。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敘白,你和我去檢查出口;蘇晚,你再試試能不能用其他方法激活手冊,比如結合亦飛畫本的能量;景然,你負責監測周圍的能量波動,一旦有異常,立刻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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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立刻行動起來。江敘白和書遙沿著實驗室的牆壁走,檢查每一個可能的出口——除了他們進來的正門,還有一個隱藏在儲物架後的側門,門鎖同樣是能量鎖,但蘇晚的掛件靠近時,門鎖隻是閃了一下紅光,沒有任何反應。“這個側門應該是緊急撤離通道,但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打開。”書遙摸了摸門鎖,“說不定和日誌有關,找到日誌後,才能解鎖這個門。”
蘇晚把池亦飛的畫本放在設備旁,畫本上的星圖和設備屏幕上的手冊界麵產生了微弱的共鳴,手冊的進度條動了一下,到了92,但很快又停住了。“還是不行。”她歎了口氣,“亦飛,你再用手碰一下畫本,集中注意力,想想那些模糊的畫麵。”
池亦飛按照她說的做,雙手放在畫本上,閉上眼睛。很快,他的手指開始微微發抖,畫本上的星圖發出了淡淡的綠光,蘇晚設備的屏幕也跟著亮了起來,手冊的進度條快速推進,到了99,可就在即將完成解鎖的時候,屏幕突然黑了一下,然後彈出一個提示:“檢測到外部能量乾擾,解鎖失敗。”
“怎麼回事?”陸景然立刻湊過來,平板上的能量波動曲線出現了一個尖銳的峰值,“剛才有一股陌生的能量掃過實驗室,來源不明,方向是從正門那邊來的!”
江敘白立刻走到正門旁,透過門縫往外看,外麵還是一片安靜的樹林,沒有任何人影,但他能感覺到,那股陌生的能量還在附近徘徊。“有人在外麵。”他壓低聲音,對眾人說,“大家彆出聲,待在原地。”
書遙走到池亦飛身邊,把他護在身後,同時握緊了口袋裡的紙條——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絕對不能丟。蘇晚快速關掉設備的屏幕,把掛件和設備都放進懷裡;陸景然則把平板調到靜音模式,繼續監測能量波動。
實驗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每個人的呼吸聲,還有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過了大概一分鐘,陸景然的平板又亮了一下,他小聲說:“那股能量消失了,好像是離開了。”
江敘白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他盯著正門,語氣嚴肅:“不管他是誰,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這也印證了紙條上的話——實驗室確實不安全,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日誌,然後撤離。”
蘇晚重新打開設備,嘗試解鎖手冊,這一次沒有了能量乾擾,進度條順利走到了100,手冊的深層內容終於顯示出來。她快速滑動屏幕,在“情感能量穩定研究組”的分類下,找到了“星紋+波浪”的標記,對應的研究員名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林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