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處還殘留著舊物能量流轉的餘溫,潮濕的岩壁沁出細密水珠,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在地麵積成小小的水窪。池亦飛的畫本攤開在膝頭,星圖紋路的光芒比剛才亮了些,卻仍帶著被能量鎖鏈吸乾的虛弱感;糖紙貼在畫頁邊緣,橙光忽明忽暗,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呼——”池亦飛輕輕喘著氣,手指無意識摩挲糖紙,“剛才好險……”
蘇晚蹲在他身邊,用掛件的綠光掃過畫本,語氣帶著後怕:“能量鎖鏈能直接吞噬舊物的情感載體,林深是真的想毀掉我們的羈絆。”
江敘白靠在洞口的岩石上,紐扣的紅光始終縈繞在眾人身側。他盯著洞口外的微光,耳尖動了動——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金屬器械拖拽的聲響,正快速逼近。
“他們追來了。”他立刻直起身,屏障瞬間擴大,將洞口牢牢堵住,“書遙,你們往後退。”
陸景然正低頭檢查平板上的能量數據,聞言指尖一頓,抬頭看向書遙:“剛才破解抑製器時,我發現林深的設備裡有織網早期的能量標記,和我爸筆記裡的‘激進派標識’完全一致。”他說著摸出貼身的筆記本,封麵邊緣已經磨出毛邊,“這裡記載過‘織網基地事故’,但隻有寥寥幾行,說‘因能量失控引發爆炸’,沒提死傷人數。”
話音剛落,洞口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是林深冰冷的嗓音,通過喇叭被放大數倍,穿透屏障的縫隙鑽進來:
“紀書遙!江敘白!你們以為躲進山洞就安全了?”
“當年織網基地就是因為你們這樣的實驗體能量失控,才被炸成廢墟!三十個研究員,死的死、殘的殘!”
“現在你們的羈絆能量越來越強,遲早會變成第二個災難源頭!”
喇叭的回聲在山穀裡蕩開,驚飛了洞頂棲息的麻雀。池亦飛嚇得往蘇晚身後縮了縮,糖紙的橙光劇烈閃爍,仿佛也在懼怕這字字誅心的指控。
陸景然猛地翻筆記本,手指停在某一頁泛黃的紙頁上——那裡有父親潦草的批注:“基地事故疑點:能量波動異常,非實驗體自主失控”。他瞳孔微縮,抬頭看向洞口:“我爸的筆記沒說謊!事故不是我們的錯!”
“不是你們的錯?”林深的聲音帶著嘲諷的顫抖,隱約能聽出壓抑的激動,“我哥就是當年的研究員!他死前最後發的消息,說‘實驗體能量暴走,控製不住了’!”
“你們手裡的舊物,每一件都藏著失控的隱患!隻有被技術強製約束,才能避免更多人送命!”
書遙緩緩站起身,手腕的印記泛起金光,穿透屏障照向洞口。她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清晰而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林深,你隻相信設備裡的數據,卻從來沒真正看過舊物的能量本質。”
“江敘白的紐扣,是他母親為了保護他做的守護符;池亦飛的糖紙,能安撫最破碎的情緒;陸景然的平板,解析的不是失控數據,是我們羈絆的軌跡。”
“這些能量從來不是隱患,是溫和派研究員用愛留下的守護。”
她抬手按住胸口,印記的金光突然暴漲,洞外傳來“嗡”的一聲悶響——那是屏障與林深的能量波碰撞產生的震顫。
江敘白立刻跟上,站在書遙身側,紐扣的紅光與金光交織:“我媽當年是溫和派核心,她用生命阻止星穹武器化實驗,不是為了讓你把實驗體當成敵人。”他的指尖泛白,不是害怕,是憤怒,“你哥的死,該算在星穹和激進派頭上,不是我們!”
洞口的腳步聲停了,林深沉默了幾秒,突然爆發出更激烈的嘶吼:“閉嘴!你們懂什麼!”
“我親眼見過能量失控的慘狀!牆壁融化,設備爆炸,我哥的實驗室變成火海!”
“隻有把你們關起來,銷毀舊物,才能保住剩下的人!這是唯一的辦法!”
蘇晚悄悄將掛件對準洞口,綠光凝成細針,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攻擊。她瞥向陸景然,發現他正快速在平板上操作,屏幕裡跳出基地事故的能量波動曲線——與林深描述的“實驗體暴走”完全不符。
“陸景然,有證據嗎?”蘇晚壓低聲音問。
陸景然點頭,推了推眼鏡:“我爸留下過事故當時的能量監測記錄,波動頻率是星穹武器的特征,不是實驗體的情感能量。但現在沒法傳出去,他的設備能屏蔽信號。”
池亦飛突然從蘇晚身後探出頭,抱著畫本小聲開口,聲音雖輕,卻足夠穿透屏障:
“林叔叔,糖紙說……你哥的消息是被篡改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