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地的霧氣像濃稠的牛奶,裹著潮濕的寒意鑽進衣領,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腳下的石頭滑膩膩的,稍不留意就可能踩空,掉進下麵黑漆漆的淤泥裡。紀書遙攥著蘇晚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女孩掌心的冷汗,還有她微微發顫的指尖。
“再堅持一下,前麵就是沼澤地的出口了。”書遙回頭喊了一聲,聲音穿透霧氣,給身後的人打氣。陸景然走在最前麵,手裡的熒光棒已經換了兩根,微弱的綠光在前方勾勒出依稀可見的陸地輪廓,像黑暗裡的救命稻草。
池亦飛緊緊貼著江敘白的胳膊,懷裡的畫本被他抱得變形,草莓味的糖紙從紙縫裡露出來,綠色微光比剛才亮了些,卻還是抵不住沼澤地的陰冷。他小聲嘟囔著:“敘白哥哥,我腳好冷,還有點軟……”
江敘白放慢腳步,用沒拿東西的手輕輕攬住池亦飛的肩膀,口袋裡的紐扣傳來溫熱的觸感,順著布料熨帖在皮膚上,驅散了些許寒意:“再忍忍,馬上就到地方了。到了木屋區,我們生堆火,讓你暖暖腳。”
池亦飛點點頭,把臉往江敘白胳膊上貼了貼,小聲應著:“嗯。”
江爺爺走在中間,一邊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一邊回頭張望,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卻還是能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星穹衛隊的呼喊聲透過霧氣傳來,帶著金屬質感的冰冷:“彆讓他們跑了!沼澤地出口就一個,守住那裡!”
“不好!他們想堵我們!”江爺爺的聲音帶著慌亂,腳下一滑,差點摔進淤泥裡,幸好陸景然及時回頭拉了他一把。
陸景然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加快腳步,熒光棒的綠光在前方晃得更急:“出口處有片矮樹林,我們先進樹林躲一躲,利用地形甩開他們!”
就在這時,蘇晚突然停下腳步,手裡的金屬設備雖然關了機,卻還是傳來一陣微弱的震動——不是星穹的定位信號,而是某種能量波動的預警。她臉色驟變,聲音發緊:“不對勁!他們帶了情感抑製器,而且……而且能量強度比之前的高很多!”
“情感抑製器?”書遙心裡咯噔一下,手腕內側的淡金色印記突然發燙,像是在呼應蘇晚的預警,“他們想乾什麼?用抑製器攻擊我們?”
話音剛落,身後的霧氣裡突然亮起幾道淡紫色的光,像毒蛇的信子,穿透濃稠的霧氣,直直地朝著他們的方向射來。陸景然反應最快,立刻大喊:“快躲!”
所有人下意識地往旁邊躲閃,淡紫色的光束擦著池亦飛的衣角掠過,擊中了他身邊的石頭。隻聽“滋啦”一聲,石頭表麵瞬間覆蓋上一層白霜,原本濕潤的表麵變得冰冷堅硬,連上麵的苔蘚都失去了生機。
池亦飛嚇得尖叫一聲,往江敘白身後縮了縮,聲音帶著哭腔:“好……好可怕!那是什麼東西?”
江敘白將池亦飛護得更緊,口袋裡的紐扣灼熱得發燙,紅色微光透過布料隱隱透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是情感抑製器的攻擊光束,專門針對我們的情感能量。亦飛,你彆怕,我護著你。”
“為什麼隻打亦飛?”書遙注意到不對勁,剛才那幾道光束,明明可以攻擊更近的江爺爺,卻偏偏朝著池亦飛的方向射來,像是刻意瞄準了他。
蘇晚臉色蒼白,快速解釋:“抑製器對情感共鳴型體質最敏感!亦飛是004號,情感能量最純粹,也最容易被乾擾,星穹是想先控製住亦飛,再逐個擊破!”
她的話音剛落,又是幾道紫色光束射來,這一次更密集,全部朝著池亦飛的方向。江敘白的屏障瞬間擴大,將池亦飛完全護在身後,光束擊中屏障,發出“砰砰”的聲響,紅色屏障劇烈震顫,卻還是頑強地擋了下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江敘白額角滲出冷汗,屏障的震顫越來越劇烈,他能感覺到口袋裡的紐扣能量在快速消耗,“我們得儘快衝出沼澤地,到了樹林裡,他們的抑製器就沒那麼容易瞄準了!”
陸景然已經快走到出口,他回頭大喊:“我已經看到樹林了!大家再加把勁,還有十米!”
就在這時,江爺爺突然踉蹌了一下,不是因為腳下打滑,而是因為一道紫色光束擦著他的胳膊掠過,雖然沒擊中,卻還是讓他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後,霧氣裡隱約能看到星穹衛隊的身影,為首的人舉著一個比之前更大的抑製器,正瞄準著池亦飛的方向。
“是李隊長!”江爺爺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他是星穹衛隊的分隊長,以前跟江家有過合作,怎麼會親自來追我們?”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書遙拉著蘇晚往前衝,手腕上的印記越來越燙,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感能量在快速湧動,像是在與抑製器的光束對抗,“快!我們衝出去!”
池亦飛被江敘白半抱著往前跑,懷裡的畫本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草莓味的糖紙從畫本裡滑出來,飄落在淤泥上。就在糖紙接觸淤泥的瞬間,綠色微光突然暴漲,形成一道小小的屏障,擋住了身後射來的一道紫色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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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紙!”池亦飛驚呼一聲,想回頭去撿,卻被江敘白死死按住:“彆回頭!我們先出去,等安全了再回來找!”
池亦飛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聽話地往前跑。他能看到那道綠色微光在身後越來越淡,心裡又急又怕——那是書遙姐姐給的糖紙,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之一,不能就這麼丟了。
終於,眾人衝到了沼澤地出口,腳下踩上了堅實的土地。陸景然立刻帶頭衝進矮樹林,樹枝劃過皮膚,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劃痕,卻沒人在意——身後的紫色光束還在不斷射來,淡紫色的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死神的腳印。
“快找掩體!”陸景然大喊著,指著前麵一棵粗壯的古樹,“我們躲到樹後麵,利用樹乾擋住光束!”
眾人立刻朝著古樹跑去,剛躲到樹乾後麵,幾道紫色光束就擊中了樹乾,發出“砰砰”的巨響,樹皮飛濺,留下一個個深紫色的印記,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池亦飛靠在樹乾上,大口喘著氣,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他哽咽著說:“我的糖紙……丟在沼澤裡了……那是書遙姐姐給我的……”
書遙蹲下身,輕輕擦去池亦飛的眼淚,手腕上的印記還在發燙,卻還是溫柔地說:“彆哭,亦飛。等我們甩掉他們,姐姐再給你買好多草莓糖,比之前的還甜,好不好?”
池亦飛搖了搖頭,眼淚掉得更凶了:“不一樣的……那是第一次姐姐給我的糖……”
江敘白看著池亦飛難過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他拍了拍池亦飛的肩膀,語氣堅定:“等安全了,我陪你回去找。沼澤地的水流動慢,糖紙應該還在原地,我們一定能找到。”
池亦飛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江敘白:“真的嗎?”
“真的。”江敘白點點頭,目光轉向書遙,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他們都知道,回去找糖紙的風險很大,但看著池亦飛難過的樣子,沒人能說出拒絕的話。
蘇晚靠在樹乾上,手裡的金屬設備雖然關了機,卻還是能感覺到抑製器的能量波動越來越近。她臉色凝重地說:“他們快追來了,而且……他們好像在調整抑製器的頻率,目標還是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