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穿過雲層，下方的城市逐漸變成模糊的小點。江敘白靠在舷窗邊，指尖反複摩挲著口袋裡的紐扣，那微弱的溫度卻始終無法驅散他心底的焦慮。定位器顯示書遙和池亦飛還在江家老宅的範圍內，信號斷斷續續，像是在激烈的移動中被不斷乾擾。
“定位信號還不穩定嗎？”江敘白轉身看向陸景然，對方正盯著平板上跳動的紅點，眉頭擰成了川字。
陸景然指尖在屏幕上輕點，調出一段音頻波形：“星穹的人在老宅周圍布置了信號乾擾器，我隻能捕捉到大致位置，沒辦法確定他們具體的情況。不過剛才收到一段短暫的音頻，你聽聽。”
平板裡傳來嘈雜的打鬥聲，夾雜著池亦飛清脆的喊聲：“書遙姐姐，這邊有個後門！我們從這裡突圍！”緊接著是能量槍的轟鳴聲，音頻戛然而止。
江敘白的心猛地一沉，攥緊了拳頭：“他們還在戰鬥，星穹的人肯定沒放過他們。我們現在回去支援行不行？”
“不行，”陸景然搖了搖頭，語氣帶著無奈，“飛船的能源還在預熱，而且剛才突破能量屏障消耗了太多動力，現在掉頭至少需要半小時。等我們回去，說不定已經來不及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書遙的戰鬥力你是知道的，亦飛的糖紙也能起到乾擾作用，他們肯定能找到機會脫身。”
江爺爺抱著江老夫人坐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輕輕歎了口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當年沒能保護好你奶奶，也不會讓你們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
“爺爺，這不是您的錯，”江敘白走過去，拍了拍爺爺的肩膀，“是星穹太殘忍，他們為了利益，根本不在乎彆人的生命。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奶奶，然後救出書遙和亦飛，跟星穹好好算這筆賬。”
就在這時，飛船的通訊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聲，屏幕上跳出一個陌生的信號標識，緊接著，一個熟悉又冰冷的聲音傳來——是林特助的上司，星穹“織網計劃”第三模塊的負責人，周主管。
“江敘白，彆來無恙啊。”周主管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嘴角掛著陰狠的笑，“聽說你們帶著江老夫人逃上了飛船？不過我勸你們彆高興得太早，書遙和池亦飛還在我手裡，想要他們活著，就乖乖把江老夫人和紐扣交出來。”
江敘白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周主管，你彆想威脅我！書遙和亦飛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拚了命，也會讓你和星穹付出代價！”
“拚了命？”周主管嗤笑一聲，“江敘白，你以為你有這個能力嗎？現在書遙和池亦飛被我的人包圍在老宅的西廂房，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變成篩子。”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陰狠，“不過我也不是不講道理，我給你一個機會。這裡有一段你母親江晚的錄像，看完之後，如果你願意回到星穹，配合我們的實驗，我可以放了書遙和池亦飛，還能保證江老夫人的安全。”
江敘白的心猛地一跳，母親的錄像？他從來沒見過母親留下的錄像，周主管怎麼會有？難道是母親當年在星穹工作時留下的？
“你彆想耍花樣！”江敘白警惕地看著屏幕，“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你母親的話。”周主管說完，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屏幕上的畫麵切換，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年輕時的江晚。
視頻裡的江晚穿著白色的研究員製服，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她看著鏡頭，眼神裡帶著複雜的情緒，緩緩開口：“敘白，當你看到這段錄像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星穹的‘織網計劃’是一個偉大的項目，它能為人類帶來更美好的未來。爺爺年紀大了，江家需要你撐起，你一定要聽爺爺的話，不要反抗星穹，回到星穹，配合他們的實驗，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業。隻有這樣，你才能保護好爺爺和奶奶，才能讓江家繼續傳承下去。”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屏幕重新切換回周主管的臉。
“怎麼樣，江敘白？”周主管的語氣帶著得意，“這是你母親的遺願，你難道要違背她的意願嗎？你母親為了江家，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就這麼狠心，讓她的心血白費嗎？”
江敘白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屏幕，腦海裡不斷回響著母親的話。母親竟然讓他回到星穹，配合實驗？這跟他印象中的母親完全不一樣。母親當年明明是因為發現了星穹的陰謀，才選擇離開的，她怎麼會讓自己回到星穹這個火坑？
“不……這不是真的！”江敘白搖著頭，聲音帶著顫抖，“我母親不可能說這種話！這段錄像肯定是你們偽造的！你們剪輯了我母親的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偽造？”周主管冷笑一聲，“江敘白，你彆自欺欺人了。這段錄像的原始文件還在星穹的數據庫裡，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回星穹，親自去驗證。不過如果你執意要反抗，那書遙和池亦飛，還有你奶奶，都得為你的固執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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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白的心裡亂成一團麻，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如果這段錄像真的是母親留下的，那他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回到星穹，配合那些殘忍的實驗？可如果錄像的假的，周主管肯定不會放過書遙和池亦飛。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紐扣突然開始發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他掏出紐扣，發現紐扣上的紅光變得紊亂起來，原本穩定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表達著憤怒和不安。
“怎麼回事？紐扣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景然注意到了紐扣的異常，快步走了過來，盯著紐扣，眉頭緊鎖，“紐扣的能量波動很紊亂，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難道是這段錄像影響了紐扣？”
江敘白看著紊亂的紐扣，突然意識到什麼。母親當年離開星穹的時候，把紐扣留給了爺爺，讓爺爺轉交給自己，肯定是希望紐扣能保護自己。如果這段錄像真的是母親的遺願，紐扣不可能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這說明，這段錄像肯定有問題，是星穹偽造的！
“周主管，你彆以為用一段偽造的錄像就能騙到我！”江敘白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他緊緊攥著紐扣，對著屏幕大喊，“我母親當年是因為發現了星穹的陰謀，才選擇離開的，她怎麼會讓我回到星穹？這段錄像肯定是你們剪輯的，你們故意截取了我母親的話，扭曲了她的意思！”
周主管的臉色沉了下來：“江敘白，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你這麼固執，那我就隻能讓你看看，反抗星穹的下場！”
他說完，就要按下手裡的遙控器，顯然是想對書遙和池亦飛動手。
“等等！”江爺爺突然開口，他抱著江老夫人，眼神裡帶著決絕，“周主管，我跟你走！我回到星穹，配合你們的實驗，你放了敘白，放了書遙和池亦飛，還有我的夫人！”
“爺爺！您不能去！”江敘白立刻阻止，“星穹的實驗那麼殘忍，您去了就是送死！我絕對不會讓您去的！”
“敘白，爺爺已經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江爺爺看著江敘白，眼神裡帶著慈祥，“但你還年輕，書遙和池亦飛也還年輕，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江家不能沒有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保護好你奶奶，完成你母親未完成的事業——不是配合星穹的實驗，而是摧毀星穹的陰謀，讓所有被星穹迫害的人都能獲得自由。”